是照片裡的人。心像失重了一般跌進了深淵,顫著手指揀起那個鑰匙墜。
這個,就是尹恬吧?雖然不是特別清晰,而且已經陳舊泛黃的塑膠外殼模糊了照片中的影像。但能瞧得出那女生美好的容貌。
看著這個墜子,孫孜贏莫名地一陣噁心。把地上的東西收回盒子,拿起手機,刪除了桌面,隨後取下了鑰匙墜丟往茶几上一丟,轉身上樓。她沒有注意這個鑰匙墜最後落在了桌上的紙箱中。
陳唯濤看著孫孜贏給他發來的訊息,心中百味雜陳。他不是不在意,其實在他心裡,孫孜贏已經佔據了不可動搖的地位。但不知為何,依然為自己當天那種不可有的想法而猶豫。他回答不了自己的問題。她和尹恬,到底在他心中各自扮演了什麼角色?
星期六一早,天色有些灰濛濛的,淡淡的霧氣中隱約有飄雨的感覺。
陳唯濤買了去青浦的車票,那裡有尹恬新遷的墳墓。
不是上墳的季節,陵園裡只有零零散散的些許人,空氣裡參雜著供香以及燭火的氣味。一排排一列列,灰色的石碑上刻著那些故人的生平。單調的陳設給人帶來莫名的壓抑感,偶爾幾聲鴉鵲的啼鳴更是讓氣氛充滿了悲哀。
這是陳唯濤第一次來看尹恬,雖然他一直知道地方。在門口買了幾枝百合,是她生前最愛的花。
那麼些年,他始終無法接受尹恬的離開。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她笑得很甜美,但卻少了色彩。把花放在供臺上,陳唯濤的目光描著碑上的刻字遊走。淚水不知不覺滑下了他的臉頰,顫動的雙肩承載著過多的思念和情感。
已故的人不會回來,今天,陳唯濤終於願意面對過往,面對他曾經的最愛。感情不會消失,但也只能轉換成緬懷。他應該期待的是美好的將來。
終於,他知道了那個問題的答案。尹恬和孫孜贏之間的區別那麼顯而易見,一個早已辭世,另一個,則活生生地給他生命帶來新的快樂。
她們之間不存在所謂的替代,因為她們各自在他的人生不同的時段中帶來了轉折,她們在他的心中是獨立的個體,同樣重要。
平整情感,陳唯濤看著墓碑上微笑的尹恬,心中暗暗祈禱:尹恬啊,過去的真相已經不重要,願你在天上能夠幸福。請祝福我和孜贏吧,希望這次我們都能瞭解幸福的真諦。
星期一,孫孜贏失魂落魄地回到醫院上班,原本她也想請假,但今天就是小婉的手術了,她不得不擔心。
範宇還是沒有來醫院,手術被決定由院長執刀。不知為何,孫孜贏心中並不安心。
早上孫孜贏趕去看小婉。小女孩雖然已經經歷過好幾次的手術,但依然還是很害怕。
“孜贏姐姐,我會不會死掉?”
“小傻瓜,不會的。院長可比範宇哥哥更厲害啊。”
小婉緊抓著孫孜贏的手,眼睛裡有淚水在轉。
“我害怕。”
“小婉乖,那麼多次手術都勇敢的做了。這是最後一次了,不怕的。”
護士過來幫小婉掛上葡萄糖的點滴,準備等一下的麻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小婉被送進準備室。在做麻醉之前,小女孩顫著聲音說:“孜贏姐姐,等我好了你要再和我玩哦!”
孫孜贏連忙點頭答應。
麻醉生效後,小婉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口的燈也隨即亮起。孫孜贏陪著小婉的爺爺奶奶在門口等候,大家不語,心中滿是焦急。
在這種時候總覺得時間特別難熬。不知過了多久,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在醫院是不適合接聽電話的,特別是放滿醫療器材的手術房外,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電磁波干擾了儀器。孫孜贏拿起一看,是陳唯濤。
直接按了刮斷鍵後,順手關掉了手機。
不單單是現在不適合接電話,更重要的是,她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質問他那個鑰匙環的事情,但她知道,這是很不可理喻的。
是誰說過的?永遠不要和死去的人比較,因為你永遠不可能戰勝故人。
在能心平氣和和陳唯濤說話之前,孫孜贏不打算和他聯絡,即使她很在意陳唯濤的近況。
這個手術花了比一般操作更長的時間。終於等到手術室的燈熄滅了,門口的三人不約而同站起身等院長出來。
可是開啟門後出來的不是院長,而是護士們飛快的推著病床直奔加護病房。
“快!送血漿袋去十二號加護病房,B型。立刻!”
門口的三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