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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錦兒努力回想,“我還聽見狗叫了……”
朗父能說什麼,女兒什麼也看不見。自從上回旅遊回來雙眼就再看不見東西,雖然你看她的雙眼並沒有什麼與眾不同,和常人無異,只是有時有些呆滯,可是她的眼裡只有黑暗。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
“媽媽現在很好啊!”
朗父明知錦兒全在撒謊,可他卻無可奈何。他們樓後的小學校裡就有狗,只是它很聽話,不會隨便亂叫。公園裡……正思考著,“爸,媽媽說她過幾天就回來。就幾天,您就有要擔心啦!”錦兒的臉漸漸冷下來,再度露出蒼白的顏色。
“好,好”他可不希望女兒再出什麼事。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很快過去了。高風端出了他熬的粥。
“哇,好香啊。爸,今晚您就不要走了,好嗎?”
“不行啊,爸爸今天還有事,今天必須回去”。
“這可是你說的要回去哦。到時候我要打家裡的電話,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我就從這裡一路跑回去!”這算是威脅嗎?算是吧,一路跑回去,不死才怪。
“好啦,好啦,爸爸回去洗了澡就睡覺,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朗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表示他說到做到。錦兒笑了。
高風端出來的菜,一看就知道可口。大概他出國的這些年也自己做飯吧,不然朗坤宇他早把中國菜怎麼做給忘了。
“爸,你別光給我夾菜啊,你也吃啊!”朗父如此關心是有原因的。他尚不知道高風這小子到底對錦兒知道多少,有些原因是不能說明的。“哦,好好。”
“高風,今晚我要和你睡。你身子很燙,我正好可以給你降溫。”她的體溫仍沒有恢復正常,才33。2度。
“我吃點藥就沒事了。”他嘶啞的聲音仍不失磁性,很適合去唱搖滾。
“不行!藥要到明天才有,可你明天要去上班,不是嗎?走啦,到床上睡。”
“你不怕我再失態?”他確實有點顧慮,同時也奇怪於朗父竟然放心大膽地讓其寶貝女兒與他單獨隹在這橦房子裡。
“你會嗎?不會!走啦。”錦兒穿著她父親剛給她拿來的天藍色的T恤和白色的休閒褲,仍是那條鱷魚皮帶束在她的腰上。而他呢?穿著齊到腳踝的睡袍。“我換件衣服”他想換件正式點的,儘管那樣他很有可能睡不好。
“你不相信你自己?不用啦,嗯嗯?”
這天早些時候,朗父曾見過王世豪,但王對於異珍的事僅說她回老家去了,便再無言。朗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惜珍出事了。晚上問女兒時,她說的又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他能夠理解女兒,可是誰來理解他。鄰居們都認定他們一家人都是怪人,男的經常出差,女的經常住院,女兒長久不在家。就拿這回來說吧,先是男的出差,後是女的出車禍,再是女兒不回家,“一家三口沒一個正常的”。
錦兒是朗家的掌上明珠,女兒安好,做父親的也算是放了一半心。有時候他也很佩服自己的女兒,為了更重要的事,她可以放下一切睡好覺。這可是他後來才清清楚楚地知道的,雖然在錦兒小的時候就看出了些苗頭。
這一夜,亂夢紛紜,那個困擾她已久的夢再次襲擊了她。她還是不能繞過那些凶神惡煞的鯊魚……似乎這不是夢,而是她親身經歷過的,是她失去的那部分記憶。“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成為社會的負擔?”
“為什麼?”無聲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沿著眼角,途經耳後,滴到枕上。
“怎麼啦?錦兒……”不知怎麼高風醒了,她完全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她的腦子裡全是為什麼,她不明白她也說不清楚這特殊的感應能力從何而來,也不知它是否離開了自己。她在那場戰鬥中,特感是勝利了,可她現在卻什麼也感應不到。“為什麼?明明晚上都還好好的……”錦兒的淚水像是滔滔不絕的江河,“錦兒,”高風不明原由,但他沒有問,他緊緊地抱住錦兒。直到許多年後,她仍清晰地記得當時她淚流滿面,感到痛苦,感到絕望,她怒斥上天的不公,蒼天的無眼!可是高風的默默接受又讓她感到上天又是眷顧她的,她沒有理由不堅強地活下去。是高風讓她有重新開始的理由與希望。直到許多年後,他仍然記得,那個夏夜,那個曾經勇敢堅強的女孩哭成淚人兒的情形,當時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順其自然,然而他的心卻再也難以平靜,死去之後再活過來,找到真正的主人――他愛的主人!從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