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樣子,自己丟下他逃命是上上之策,使毒物避開的東西大概可以搜遍他全身奪來,只是……
那句“我從沒有要利用你”,讓她如指尖被扎入了一根小針。拔,也就是不相信,定然痛苦一刻,卻再無後患,只是……那痛苦的一刻,她卻猶豫再三,沒能下了決心。終究是她道行不夠,被他認真的樣子所欺騙,徘徊在似乎是顯而易見的謊言中……
晃晃腦袋,紀涵確信自己是被短暫的共同逃命給弄習慣了,真把他當一回事起來。
眼見四下無人,紀涵也不再多想,暫且相信他。攙扶起弓著腰的木隱,她環顧四周,思索著怎麼逃出去。而木隱雖然需要她扶著才能站穩,卻輕易辨識出路,以微弱的聲音告訴了她,自己也努力往認為的方向走。束手無策的紀涵還是跟著走了,又想起剛才要丟下他的猶豫,感覺微妙。
五毒教總壇很大,但是佈置十分相似。若不是他們邊走邊留下的記號,他們幾乎都要相信自己在兜圈子。
“這可怎麼辦。”紀涵急了,問道,“你清楚怎麼走?”
“不清楚。”相較於她的慌亂,他氣定神閒地如散步,理所當然道,“走一走會走出去的。”
這讓她氣憤,走的下一步都用力了些,激起地上煙塵無數。她剛想罵人,卻發現踏步用力之處有些晃動,心道不好,來不及閃開,整個人就掉了下去,只能尖叫一聲,將手伸長。
所幸木隱及時抓住了她。她吊在洞邊,一陣後怕,陣陣發涼。那個洞很大,她伸手卻觸不到另外的邊緣,蹬了會兒腿也沒什麼著力點,只能安靜等待木隱拉她上去。
可倒黴的是,不一會兒,她發現木隱的臉色愈加蒼白,而耳畔的絲絲聲愈加清晰。那分明……是蛇吐信子的聲音!
不敢往下看,也不敢亂揮腿激怒下面的毒蛇,她只能可憐兮兮地將目光注於木隱身上,只求他能快點恢復力氣,將她拉上去。
可隨著數次失敗和木隱越來越不好的臉色,以及紀涵感到的腿上冰冷滑膩的觸感,有什麼正順著她的腿蜿蜒而上,她幾乎要認命覺得要死於毒蛇牙下,閉目想橫豎都是一死,不如先踹死幾條蛇……
“別動。”木隱吃力說道。她睜開眼睛,看見木隱正用另一隻手在腰間拿了一個香囊,猶豫了一下,往她懷中一塞。
腳上蜿蜒向上的蛇立刻停下,落荒而逃。
他也不馬虎,繼續嘗試著將她拉上來,就在她的手快能夠著洞口的一刻,一個不速之客卻出現在木隱身邊,爬上了他的手。那是一隻毛茸茸的蜘蛛,足有巴掌大!
木隱的手僵住了,不敢再動。
只要放開她,他便可以趕走蜘蛛,免了被咬的風險,她也必死無疑,少了拖累。之於木隱,她不過是個方才尚有用處,現在毫無用處的拖累。她身上藏著的寶圖,他完全可以在她屍體上找到。
她嘆氣,終究還是一死。
出乎意料的是,僵持了一會兒後,木隱還是繼續拉她,而在她夠著洞口的一刻,感覺他的手一抖,那隻蜘蛛也快速離開。
安全坐好之後,她沒顧上喘氣,趕緊問捂著手臉色蒼白的木隱:“怎麼樣,嚴重嗎?”
“沒事,快走。”仿若剛才不過是小事,木隱站起了身,將手收進衣袖。即使不過一瞬,她還是見著他手上的傷口腫起,觸目驚心。她還想做些處理,卻被他拒絕,推著她離開。
她也不多話,攙著他逃走。既然沒有藥,留下來肯定是一死,如果現在逃出去的話,還有機會。
繼續在五毒教總壇中兜圈子,她放輕了步伐,也不敢碰任何東西。而木隱先是臉色蒼白,嘴唇紫黑,後來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就連步伐也有力了許多,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面對她的仔細詢問,他只淡淡道:“迴光返照。”
再是不信,她也只能點頭了事。心中的愧疚也增了許多,她想過的獨自逃跑也沒有再出現在腦海中。
雖然師父說過,做大事不拘小節,雖然師父說過,對於奸詐的惡徒,無須講什麼江湖道義,見死不救此時還是一件善事……
但是……她望向木隱的側臉,就憑他方才不顧生命危險救她,她也怎麼也狠不下心,此時將他當做惡徒看待。至於他的用心,她便故意忽略,想著以後再作考慮,至少目前他們是同一條船上,至少目前他沒有任何加害她的動作。
直至晌午,他們從一條小路繞出了那座大宅,到了草木衰敗的黑馬山,再多逃得遠些,紀涵回憶起地圖的路線,回憶起她要做的那些事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