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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終於,高懸的心安然落下。

白梅樹下,一白衣人跪坐在雪地上,如墨青絲似瀑布般地傾瀉下來,逶迤於地。

方始跨出一步便收了步子。

墳墓?

柳焉一口一口地抿著酒,突地,伏在雪地裡輕聲哭泣起來,纖細單薄的身子止不住地微微*著。

良久,柳焉才止住了哭泣,幽幽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夜來夢裡忽還鄉……”輕幽的嗓音愈發輕細,漸漸不及耳聞。

南宮逸棣胸口隱隱作痛起來。

焉,你為何如此傷心?

驀地,嗓音驟高:“十年生死相隔,雲哥哥,你們何時能入我夢來?你們當真狠得下心舍下了你們的焉兒,獨留焉兒在這世上殘喘苟活?還是你們早已轉世為人不再來見焉兒……?”悲傷,淒涼,怨恨,無奈席捲了早已醉得神志不清的人。

聞言,南宮逸棣全身猛然一顫,臉龐倐地一片蒼白。

雲哥哥?焉,你為他如此傷心。他……可是你心中至愛?你的心可是為他而死?你若為他心死,縱使我如何死纏不放也是枉然。因為……連與他競爭的機會都不曾有。

南宮逸棣頓時身如墜冰窟,全身發寒,胸口窒痛壓得他喘不過氣,深吸了數口氣才漸漸緩和下來。

纖細的手指顫抖著觸控上那積雪的石碑,俯身,慢慢靠了上去,喃喃自語:“雲哥哥,有白梅做伴,你不寂寞,可你的焉兒……孤燈隻影,獨有寒枕冷衾。雲哥哥,你可知那夜……”喉間一梗,忽地噤聲,淚水滑落眼角,如雨而下。

雲哥哥,你可知那夜染血的刀刃,慘白的刀光,如附骨之蛆,午夜夢迴,淚溼衣裳,只剩枕邊的月兒。

“焉……”南宮逸棣輕喚了一聲,心疼不已。想要上前將那伏在碑上的人兒擁入懷裡,卻是無論如何也邁不開一步,只望……

纖細單薄的身骨一滯,緩慢轉過身來。

纖長的卷睫上,淚珠顫顫,清瀅亮麗的眸子水光盈盈,一片迷茫、疑惑,透著嫣色的臉蛋淚痕斑斑。良久,豔若粉桃的唇輕啟了試探喊道:“雲哥哥?”嗓音哽咽輕顫,透著無可抑制的驚喜,又夾著淡淡的不確定。

“焉,過來這邊!”南宮逸棣張開可雙臂,臉上的笑竟是如此的悲傷,苦澀,隱隱帶了絕望。

雲哥哥,雲哥哥,你竟當我是你的雲哥哥,你竟思念他到如此地步!

“雲哥哥……”柳焉驚聲喊道,神色大喜,盈盈水眸似幻了星辰,璀璨生光,清豔絕美的臉蛋霎時猶如春陽乍現,明媚不可方物。柳焉急急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南宮逸棣跑去,纖細雙臂緊緊摟上他的頸項,凍得冰冷的臉頰緊貼著他的頸窩處不時地蹭了蹭。

南宮逸棣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懷裡凍得冰冷的人兒身上散發著香甜的酒香。俊美的臉上,笑容變得愈加的酸澀。

焉,縱然你錯當我是你的雲哥哥,只要你在我懷裡我就……我就甘願作他的替身……

“雲哥哥,你終於捨得來看焉兒了,焉兒……”說著,柳焉便又低聲嗚咽起來,摟著南宮逸棣的雙臂緊了緊,單薄的身軀又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雲哥哥,你再也不要離開焉兒了好不?只一個人的話,焉兒會害怕!”柳焉嗚咽道,淚珠滾落南宮逸棣的頸上,卻灼得他心口生痛。

深深地吸了吸懷裡人髮間的清淡香氣,寵溺地應道:“好!”

好!柳焉,如今是你自個兒投入我的懷抱,所以……

嘴角驀然勾起一抹桀驁的笑,眉宇間湧現出一股冷峻而迫人的霸氣。

所以,無論你曾經愛他有如何之深,柳焉,我南宮逸棣都誓不放手,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聞言,柳焉漸止了哭聲,顫抖的身軀慢慢平靜了下來。

手掌輕輕貼上那單薄的後背,暗暗催動內力,一股暖流便源源不斷地自掌心注入懷裡人的體內,懷裡冰冷的身軀漸漸暖和起來。

梅花婀娜飄零,雪絮幽幽落寂,暮色逐漸籠罩的梅林的深處,輕花漫雪,兩人靜靜相擁。

“焉……”良久,南宮逸棣輕喚著懷裡的人:“焉,我們回王府好不?”等了許久仍不見懷裡人應答,只聽得他清淺的呼吸聲。

未料到懷裡的人竟然會睡著了,南宮逸棣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欲拉開他緊摟著他頸項的雙臂好脫了他早已被雪水浸溼了的披風,只聽柳焉輕輕*了一聲,貼在他頸窩的臉蹭了蹭,手臂加重了幾分力道緊摟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