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反射性地收緊抓住幾欲抽離的手掌,南宮逸棣驀然睜開了眼,別過臉來,只見那雙清麗的眼眸宛若兩泓秋水,瀅瀅動人,睡了近三天三夜的人兒此刻早已甦醒。
南宮逸棣頓時欣喜不已,緊緊握住那纖細的手掌顫道:“焉,你醒了!你……總算是醒過來了!”說著,不由欺身擁住柳焉的雙肩,低低訴道:“焉,你若再不醒過來,我怕是要被逼瘋了!焉……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就此一睡不醒。你若不醒來我該怎麼辦?幸好老天垂憐,幸好……幸好……”嘶啞嗓音低沉顫抖,分明感受到他當時內心的惶恐與焦急。
低顫的話音落在柳焉耳畔,勒緊了胸口那顆酸澀發脹的什物,一絲傷痛驀然劃過了清冷淡漠的眼眸,漣漪瞬起卻又是稍縱即逝,斂於那冰冷的淡漠中,一如古井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紋。
良久,南宮逸棣才坐起了身。
瞬也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清麗的眸子冰冷淡漠。良久,*微微蠕動,掙扎著欲抽離他的手掌。
南宮逸棣哪知眼前人的想法,以為是自個兒壓疼了他的胸口,反是一把握緊了他的手,焦急問道:“可又是胸口疼了?”言畢,伸手就要拉開他的衣襟檢視。
驀地一把揪住前襟,冷冷地看著身旁的男子,柳焉張了張嘴,暗啞低道:“放手!”
南宮逸棣全身猛地一震,神情僵滯,就連那雙映著燭火的眼瞳也是黯了幾分,可扣著眼前人那纖細手指的右手反是收緊,微微發顫卻不減半分力道。
寒風起,珠玉擊撞,清脆細碎聲響於幽幽華室內蕩起,悅耳至極。
一定是那日的事情讓他誤會了。
猜想一定是為這事,南宮逸棣急切解釋了說道:“誤會了,你誤會我了!前日那樣待你全是為了逼你把胸口的滯血給吐出……”
“王爺,請放手!”冰冷的聲音截斷了他的話,清麗的眸淡漠地望著他,再無一絲其他神情。
“王爺,柳焉不過是一個人見人上的*貨色罷了,握著這種貨色之人的手不怕髒了你的手麼?還請王爺放開!”冷眸而望,神情漠然。
聞言,南宮逸棣不由地收緊了手掌,用力之大竟扣得那雙纖細手兒煞白。
“或者……”清瀅的眸子浮現出譏誚神色,揪著衣襟的手指緩緩鬆開,而後竟又主動解開了衣帶,緩緩調開了視線,臉兒竟漾開了一抹絕媚淺笑,低緩道:“或者逸王爺不得到這具身體是誓不罷休!那麼,逸王爺,請恕柳焉暫時使不上勁兒,無法主動承歡伺候王爺,還得逸王爺自個兒動手。只不過此後如王爺所說,你我二人再無瓜葛!”言畢別過了臉,眼眸瞬也不瞬地看著頭頂的織錦帳帷,臉上神色淡漠的幾近殘酷,他的身體任由他人予索予求,他不過是個無半點干係的旁觀者而已。
聞言,南宮逸棣猛然鬆手起身,大抵是久坐使得腿腳僵麻,一時不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才站定了步子,看著榻上的人,心頭痛地似喘不過氣來,卻仍不死心地低聲道:“焉,這段日子我南宮逸棣是如何待你的,你定心中有數。待你之心,天地可鑑。前日發生的事並非我的真心,只是當時情況危急,容不得我再想其他法子,所有的事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焉,言語羞辱你全是為了逼你吐出胸內的滯血,我說的這一切你可相信?”
定定地看著帳頂,眸光穿透過流紋帳帷,眸底水色迷離,感知與意識相分離,榻上的人不見有半點反應。
見狀,南宮逸棣心中怒氣頓生,層層攀升,緊握成拳的雙掌指節泛白。眼裡怒氣憤恨到瘋狂,卻比不上那深處那抹凌亂噬心的傷痛之色。
“好……好……好!柳焉,我對你的心你竟如此……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放你走,就算是讓你恨我入骨也一樣!”稍頓,又道:“你重傷在身就好生歇息,我明日有空了再來陪你!”語畢,拂袖離去。
驀然一陣哐當劈啪地瓷器碎裂聲,緊接著似是桌椅重物倒地的沉悶聲響,隨後又傳來一聲“哐當”門木碰撞巨響,一陣喧譁四起,片刻過後,碧落齋又歸於一片寂靜。
卷絮寒風透窗吹來,叮叮,細碎清脆,珠簾不止地相互擊撞。
伸手撫上了胸口,秀眉微顰,清麗的眸子虛無迷茫。
胸口不知不覺抽痛了起來,揪著衣襟的手指愈發收緊,泛白。
“公子怎麼了?是不是胸口疼的厲害?”一聲女子驚呼聲忽地響起。話音未落,女子已走到了榻旁,神色很是焦急。
轉眸,定定地看著來人,好半會兒才看得清明,鬆開了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