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過這麼多物件,他很清楚知道,女性在什麼時候會準備好,允許他做出更親暱的舉動。
但是從一開始,千樹就沒有真正把他當成男人看過。他甚至不明白她當初為什麼會突然答應跟他交往。
他知道她會看他,用一種很客觀超然的目光盯著看,彷彿他是她們雜誌上面的模特兒,而她是以一個編輯的身份,在檢視這個模特兒呈現出來的畫面表現,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在這種情況下,他很難去做什麼。
更糟糕的是,他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和千樹在星夜覆蓋的沙灘上激烈地做愛。一覺醒來,美夢幻滅,他覺得非常空虛。
見鬼了,他從青春期以後就沒做過春夢了。
“真的還沒得手?我真是愈來愈欣賞那位傅小姐了。”從驚訝狀態中回覆,小邵立刻哈哈大笑,毫不容情地取笑他:‘行權,這樣下去,你那塊招牌真的要換一換了。你得想想辦法才好。“
他勉強拉起苦笑。是啊,他得想想辦法。
※※※※※※※※※※
坐在水池畔的女人望著荷花池裡盛開的水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遠處,在追逐蝴蝶的小黃狗跑累了,趴在草地上伸出舌頭散熱。
六月天,梅雨季節沒有真正出現過,已經離開。天空是一片湛藍,一種美好到近乎不其實的藍色。
“想什麼?”男人的雙手環上她的腰,順著曲線輕輕地往返摩挲。溫暖的吹息滑過耳際,帶來一陣輕微的酥麻感。
她深呼吸,吸進他身上愈來愈熟悉的氣息。
他在引誘她。用各種微妙的方式,在適當的時機,技巧性對她發出誘惑的訊息。
這似乎是很自然的。畢竟,他從來沒有掩飾過他的意圖——他們要進行的是一段很“愉快”的交往,不牽涉任何地久天長的承諾。
既然如此,他們的交往就沒有在其它方面深入的必要。因為分手是非常可預見的結局,他們不需要太過了解彼此、分享相互的生活、試圖在對方的生命裡留下深刻的痕跡。
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性的愉悅而已。
她並不排斥這樣的狀況。原因,或許是因為物件是他的緣故。
不排斥,但也覺得還沒有必要。
跟他發生關係以後,事情會有所改變吧?她不想改變現在的狀況,所以能拖多久是多久。
往後偎進男人厚實的胸膛,感覺他平穩的心跳,看向又跳起來朝著池裡的水鳥汪汪叫的傻蛋,她愉快地笑。“我好久沒來這裡了,這裡的鴨子還是就這幾隻。”
“鴨子?”他似乎有些茫然。
“那邊啊。”她指給他看。“有沒有看到?有白色的,還有兩隻棕綠色的。”
“棕綠色的?那是水雁吧?”
“看起來就是鴨子。”看著在荷葉間划水的鴨子,早該褪色的畫面突然在腦海浮現,她的眼眶變得溼潤。
她在做什麼呢?和一個幾乎是完全陌生的男人,在熟悉的地點,緬懷已經不可能挽回的過去?
她算什麼獨立自主的新女性?她對自己生氣。連最簡單的放下都做不到?
“怎麼了?”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他低聲問。
搖搖頭,伸手覆住他環抱著自己的手臂,清楚地感覺到上面肌肉的紋理。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大手,屬於男性的手,陽剛而且性感。她的手覆蓋在上面,形成一幅非常煽情的畫面。黑與白、剛與柔、男與女。
她想要他。
背後的男性身軀開始繃緊發熱,她知道他明白了。
遊戲時間結束。
閉上眼睛,她放軟身軀,更緊偎人他的炙熱,彎起嘴角,故意壓低聲音沙啞地問:“YourPlaceOrmine?”
第4章
他覺得有點意外,對於她昨天突然決定給他的“禮物”。
當然不是抱怨,那是一個很愉快的夜晚……更正,一個下午和一整個夜晚。
但是就像平常一樣,他猜不透她的腦袋裡究竟轉著什麼念頭。為什麼答應和他交往?為什麼突然願意和他上床?問了她,她也只是半真半假地打著太極耍著花槍,沒有半句正經。
他低聲笑。從十三歲第一次交女朋友開始,他是第一次碰上這麼有趣的女人,一想到不久之後可能要跟她分手,他幾乎要覺得捨不得。
但是天下勢合久必分。他不覺得他和千樹可以避開這樣的結局。
只不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