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漓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你從前殺死的人化作厲鬼回來報仇,把他錯認承了你,他替你還了債,就是這樣。”司徒小魚的語氣平靜極了,這一刻,她彷彿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活潑愛笑的少女了。
漓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僵住了。
司徒小魚垂下了眼瞼:“別再找他報仇了吧,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說完這句,司徒小魚不再看漓一眼,轉身向蔚藍色的大海走去。漓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苦澀:“至少他還有你,不是麼?”
蘅若躺在柔軟的床上,看到白月許正用複雜的目光盯著自己,她笑了:“變得這麼醜了,你怎麼還盯著看?”
白月許眉頭一皺:“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都嚇得不輕。”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白月許嘆了口氣道:“夜殤將我們放出來時,他整個人都慌亂得不行,我從沒見過他那樣手足無措。他告訴我你出事後,我心頭涼了半截,等見到你後,我才知道這是你的計謀。”
“夜殤他不知道吧?”
“我沒有對他說實情,只告訴他我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白月許說著端上一碗藥遞給蘅若,說到:“把它喝了。”
蘅若皺眉道:“我又沒病,幹嘛讓我喝藥?”
刑崢帶給她的藥只是讓她看起來像垂死的樣子,其實並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損害,但為了讓夜殤相信,她在原有的藥中加了一味藥,使自己全身潰爛,看起來可怕一點。
“喝了藥,你臉上的傷才會好。”
“等我之前服下的藥失了藥性,臉自然就好了。”
白月許冷著臉道:“你下了那麼重的藥,要等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失去藥效?”
蘅若看了眼黑呼呼的湯藥,苦著臉道:“那我也不要喝。”
白月許拿她沒辦法,端起湯藥,自己一口氣喝了下去。見蘅若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白月許道:“這碗若是就這樣端出去,定會叫人起疑。”
蘅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到:“多謝啦。”
白月許輕輕嘆了口氣,真是拿她沒辦法。
“月許……”蘅若忽然變幻了神色,“容雪安就是謙恕師兄吧?”
白月許一怔,隨即釋然:“你已經知道了?”
“嗯。是你幫師兄還魂到容雪安身上的?”
“嗯。”
“什麼時候的事?”
“你除去杜飛燕記憶的那天晚上。”
蘅若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想見見師兄。”
“好,他就在外面,我先告訴他你的情況,再讓他進來。”
蘅若點點頭,看著白月許出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房門再次被開啟,容雪安走進了屋子,走向蘅若的床頭。
蘅若支起身子,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雖然容貌已經變了,但從他的眼裡她可以看到那個再熟悉不過的靈魂。蘅若不由得張開口,喚到:“師兄……”
容雪安的心頓時如冬日裡融化的積雪,他等她這一聲師兄,已經等得太久。他不由得坐到床邊,伸手撫上她雪白的髮絲,用積蓄了數百年情感的聲音喚她的名字:“小若……”
喜悅的淚水奪眶而出,蘅若顫抖著開口到:“師兄這一次再也不要丟下小若了,好嗎?”
容雪安的心顫抖了一下,他微笑著頷首道:“好。小若也不要再離開了,好嗎?”
蘅若咬了咬唇,展顏到:“好。”
事實上,他們誰也沒有能力保證能夠兌現此刻的承諾,但有時僅是一句口頭上的承諾,也能讓彼此漂泊無依的心安定下來。不是隨口許下的諾言,而是明知不可為也要努力做到最好的承諾。
夜殤獨自一人坐在園中喝酒,一杯接一杯,不知灌進去的,究竟是酒還是愁。
他想起許多年前,蘅若醉倒在蒼梧宮內,幾縷青絲垂落,白皙如玉的臉上染著桃花一樣的顏色。那個時候他看著她的睡顏,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很想從此就這樣看著她一輩子。他沒有告訴蘅若,第一次對她動情,不是她將他從伏魔塔放走的時候,也不是在他悄悄潛回重華山找回她丟棄的天境山之石的時候,而是在更早之前。只是那個時候,他自己也並未察覺罷了。
那一次蘅若生了病,方默想要捉一隻小鳥放到她的床頭唱歌給她聽,希望她聽了鳥兒的歌聲後能夠心情愉快地好起來。可是方默很笨,用盡了辦法也捉不到小鳥,於是夜殤便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