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以傑卻在小心地打著腹稿,等一下求婚的誓詞背沒背完整……
陶思思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把歡樂頌拉得沉重的大提琴手,心裡怪難受的。大提琴手約莫十二歲,用低沉的音調緩慢地拉琴,原本歡快的調子被他拉得好憂傷……他的前面擺著一隻帽子,原來是賣場的街頭藝人。在這熱鬧的街區,人來又人往,可是他的帽子裡空空如也,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陶思思覺得這樣的場景觸動了自己心上的某根弦,她有點難受。
殷以傑也發現了她的情緒,想了想,遞給她一把銅板,眼神示意她拋進孩子的帽子裡。
陶思思接過銅板,點了點頭。有天賦的孩子就應該被祝福,而不是在街角生苔蘚長黴。她也許沒有辦法救她於水火,可是她覺得自己至少可以給他溫暖。
銅錢碰撞著滾進帽子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拉琴的孩子抬起眼眸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朝她點了點了頭,隨後開始拉起了琴,而這次,他拉的是《獻給愛麗絲》,陶思思覺得心裡甜甜的。
他的琴音比方才多了幾分力度,幾分明朗,彷彿正在從低迷中振作起來,走向真正的歡樂。
陶思思喜歡這樣的轉折,她覺得聽著這般力度,她的心情也慢慢地變好了。而且,這孩子拉琴拉得真好,就像專業的一樣!她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靜靜聆聽。
優雅的琴聲,流暢的曲子,很快吸引了不少的遊客駐足。
甚至有人圍觀過來,朝男孩的帽子裡扔錢。
然而當第二把錢扔進去的時候,奇蹟發生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從高高石柱之後傳來。
陶思思奇怪,睜開眼睛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拉著小提琴從石柱之後走出來,她的小提琴與男孩的大提琴契合得微妙,兩種音質混在一起,聽起來更加舒暢。
而拉大提琴的男孩並未因為少女的出現而中斷了琴聲,反而漸漸地與她的音樂融成一體。
隨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不斷地有拿著樂器的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從四面八方走過來,聚集在這裡自發地站成隊形。
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管風琴、短笛、長笛、大號、小號……各種樂器齊聚一堂,簡直像極了一支專業的交響樂團!
就在陶思思的心中出現了這樣的想法之時,曲子第一段已經演奏完了,全部樂手都頓住了動作,人群已經掌聲連成片了。
而此時,一個西裝革履的老者走了出來,全部人驚歎——這個老者是數十年前退役的維也納第一交響樂團的指揮!那麼說,他身後的這支樂團就是維也納第一交響樂團?
陶思思自然也是認識他的,看到這裡,她亦是震驚不已。她喜歡這個老者指揮的演奏會,而且甚至把他的演奏會都收藏了起來。她來維也納也是想聽他的演奏會的,可是她已經退役了,她只能遺憾選擇別人的演奏會。
此時她最喜歡的指揮家就站在她的正前面,站在樂隊的正中央,給在場的各位深深地鞠了一次躬,隨後才轉身揚起了指揮棒。
音樂再一次洋溢位來,比方才的第一段更加震撼,更加扣人心絃,更加優美,更加生動。
陶思思覺得音樂起來的那一刻,她就被震撼得落眼淚了——明明這是一群歡樂的曲子,可是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哭了。不但因為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還因為她還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心意。
能讓她驚喜,讓她震撼的,除了剛才給她一把銅錢的殷以傑還能有誰?
她看向殷以傑,此時的他也在看她,他歡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像在對她說,“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
陶思思不能自抑地掉著眼淚。殷以傑真是天大的壞人,竟然讓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感動得掉眼淚。她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無關虛榮,而是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心意。
他是否有那麼點在乎她的心情?不再只是肉體的糾纏,而是開始明白她的內心了,開始想要貼近她的內心了?他是否正在慢慢變得喜歡她了?
曲子波瀾起伏,婉轉動聽,陶思思從前就覺得這首曲很好聽,現在更加覺得這是全世界最好聽的曲子。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合在一起拱成了祈禱的樣子,一直虔誠地聆聽到了最後一個音符。
曲子終了,餘音繞耳,經久不散。
現場掌聲如雷,而陶思思的耳中只有這首曲子的玩轉旋律。
而就在此時,殷以傑突然拉起了陶思思走到了樂隊的正中央,陶思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