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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過來。

“現在是……北京時間……零時整。”

然後,他低低地嘆了聲氣,摸索著拿過身邊的手杖,點著腳下的石橋繼續往前走。

汪紫衣也從隱身的小巷口走了出來,繼續跟著他往前走。

下了橋,就是鎮上集中的居民區了。他顯然對這一段更加熟悉,他把手杖反背在身後,加快了行進的步子。這一刻,他的背影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可是,只走了不到20米,藉著路燈,汪紫衣就看到前面一家的門口,不知是誰把腳踏車橫放著,幾乎攔斷了前面的路。而走在她前頭的那個人,顯然什麼也沒看到,他直直地朝著那輛腳踏車對撞過去。

“小心!”汪紫衣驚呼一聲,搶上前去,在他被那輛腳踏車絆倒之前扶住了他。

雷濤猛地一驚,他站住,怔在那兒。然後,轉回頭來,茫然地望向汪紫衣的方向,用有些警覺的聲音問:“你是誰?”

望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汪紫衣有些怔忡,一時竟沒有答話。

於是,她看到了眼前男人的臉上,凸現的深刻痛苦和急切的期盼。

“告訴我,你是誰?”

83、邂逅(3) 。。。

“我只是……一個路人。”不知怎的,望著眼前的男人,汪紫衣有意沒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應當不會願意在現在這樣的狀態下,遇到認識的人吧?

只是瞬間,男人的臉上已恢復了淡定從容。他朝著汪紫衣的方向略微一頷首,低聲道了句“謝謝”。然後把自己的手杖拿到身前,輕輕碰了碰面前的那輛腳踏車,臉上迅速地閃過一絲疑惑。

“不知誰把一輛腳踏車橫放在那兒了,幾乎擋掉了一大半的路。我看哪,每個人都得往左邊再走個3、4步才能過去。”汪紫衣輕輕地說,心底卻被一陣濃重的悲哀包圍著。

即使一個普通人,如果連近在咫尺的事物都不能靠“看”,而要藉助其他物體靠“摸”才能感受到的時候,他的內心該是何等悲涼,更不要說曾經叱吒風雲的雷濤!

所以,她儘量平靜地,如同和一個普通人說話一般,不著痕跡地告訴著他,他前面的障礙,和他的出路。

雷濤再用手杖碰了碰那輛腳踏車,然後,緩緩地往左移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那根手杖伴隨著他的腳步,同時輕輕地移動過來,當它碰觸的物體突然落了空的時候,汪紫衣看到那張有些緊的面孔終於放鬆了些。他試探著把那根手杖再放低了些,低到終於觸到了地面。他似是長出了一口氣,快速地向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盡頭的一片單元房中。

汪紫衣失神地看著這一切,心底莫名地悸動起來。

雖然昨晚睡得晚,但清晨時分,汪紫衣便醒了過來。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輾轉了幾下後,她翻身坐起,迅速穿上一身運動裝,出了賓館的門。

晨跑是汪紫衣最愛的運動。這麼多年來,不論身在何處,不論夜裡睡得再晚,只要能跑步的地方,她都會堅持每天清晨起床,然後跑上一小時。

現在,沐浴著清新的空氣,沿著小鎮那條環江小路,著紅色運動裝的汪紫衣盡興地慢跑著。微微的秋風輕輕拂過耳側,淡淡的花香淺淺縈繞鼻尖,連帶著輕纏江面的薄霧,好不讓人愜意萬分!

小鎮並不大,繞著環江小路跑一圈也就不到20分鐘。看看時間還早,做了兩個深呼吸的汪紫衣決定再環江跑上一圈。

“陳姐,這麼早上哪兒去啊?”

“雷先生病了,我去幫他請毛醫生。”

剛跑上那座小橋,橋上兩名婦女的對話便飄入耳中。汪紫衣本來很有節奏的步子“刷”地緩了一下,整個步子便有些亂了。索性停住,看著那個已走遠的婦女的方向,有些遲疑。

雷先生?是他麼?他生病了?是因為昨夜在橋上吹了風麼?病得很嚴重麼?竟然需要別人幫請醫生?

亂七八糟的想法讓汪紫衣再也邁不開步子。她索性站在橋上,等待那個婦女的迴歸。

不過10來分鐘的功夫,那個婦女和一箇中年的男人向橋這邊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去給他做飯時,發現他沒起來。再一摸,頭很燙,人也有些不清醒了。”

“…………”

兩人漸漸走遠,留下仍怔忡在橋上的汪紫衣。

去看看嗎?可是第一,此雷先生若非彼雷先生,自己豈不是鬧了天大的一個笑話?第二,即使是,自己又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