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推崇沈木蘭的官員要數戶部尚書兼內閣次輔錢閣老了,抄沒了懷安等人的家產,加在一起是大明五年的稅金!那麼多的銀子解決了國庫寅吃卯糧的尷尬,在這一年剛好達到了收支平衡,太倉庫開始有餘糧了,錢閣老簡直要給沈今竹立一個牌位,當財神爺供起來天天燒香拜一拜。
歹處是她身為女子,卻扶搖直上的仕途引起了一些人的羨慕嫉妒恨和惡意猜測,甚至有謠言說她已經被慶豐帝臨幸過了,靠著美色上位,被太后、皇后和表姐淑妃娘娘所不容,得不到名分,而封了遊記將軍,流言蜚語比以前變得更加惡毒。
總體來說,利大於弊,沒有人願意一輩子活在暗黑處,身份見不得人,從地位卑賤的商人搖身一變成了從三品的武官——沈家官階最高的就是她了,雖說是虛銜,不是實封,但至少沈今竹面對權貴時,不用再卑躬屈膝,日月商行也會在遭遇重創後迅速東山再起。
她也由此賺到了人生第一桶政治資本,一舉成名天下知,她沈今竹不再是無名小卒,或者金陵城人們茶餘飯後閒聊時的金陵悍女、海澄豪商了,她的名氣超脫了市井,開始在更高的政治和權力層面裡出現,為將來的大作為奠定了基礎。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沈今竹的父親剛滿了孝期,女兒立了大功,沈二爺也迅速得到起復,去了戶部當侍郎去了,沈家人是在海澄縣沈今竹的“靈堂上”稀裡糊塗接旨的,全家人身穿縞素,沈今竹遇害時家人都在千里之外的金陵,得到訊息時已經是正月了,聽說沈今竹被炸的死無全屍,京城的家人親戚們一夜悲慼,換下了喜慶的大紅燈籠,那時江面已經結冰了,沈家人連同沈三離、沈佩蘭出嫁女都紛紛收拾了箱籠,坐上馬車,千里迢迢趕到海澄縣送葬,冬天江南多雨雪,路面溼滑泥濘,長途跋涉之下,都吃了不少苦頭,從未如此折騰過的繼母朱氏乾脆就病倒在途中,到了海澄縣時,幾乎丟了半條命,差點另起靈棚辦喪事了。
尤其要命的走了一半路,又流出沈今竹的墳墓被盜,連棺材屍骨都不見了的傳言,沈二爺、三叔、沈佩蘭等長輩幾乎是一夜白了頭。最慘的要數沈義然和沈今竹的親哥哥沈義諾,他們堂兄弟兩個初秋就去了京城,準備今年的春闈,可是噩耗傳到京城,兄弟倆不得不放棄了三年一度的春闈,往海澄奔喪了,剛到靈堂,上的三炷香還沒燒完呢,封賞的聖旨就來了。
全家跪接聖旨,然後撤下了靈堂,換了吉服,又家赴京城領旨謝恩,好在那時江水運河的冰慢慢融化了,可以坐著官船北上,比憋在馬車裡舒服多了,到了京城,已經是春暖花開,朱氏的病徹底好了,那時春闈剛發榜不久,新科狀元和進士們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京城花,心中不禁為繼子錯失今科春闈而嘆息,三年之後又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年,何況沈義諾曾經發誓不中進士,就不說親事。
繼子如此,繼女沈今竹已經十八,虛歲都十九了,一個姑娘家居然一直暗中當了東廠暗探,如今又封了遊擊將軍,這就更難說親事了,一對繼子繼女在婚事上皆那麼艱難,真是愁煞人也。
連續幾場春雨過後,京城的血腥和風沙都被沖走了,春闈發榜的喜慶趕走了幾十戶滿門抄斬的慘烈,舊的官員人頭落地,嶄新出爐的進士們又出來了,加上以前在吏部排隊等候選官的進士,還有在各部打雜的“觀政”們,龐大的科舉體系選□□計程車人爭搶著去填空出來的蘿蔔坑,永遠不缺當官的人,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昨日暴風驟雨,今日老天變得溫和起來,通州港一副楊柳依依,雨絲風片的春景,沈今竹從昨日就宿在港口的榻房裡,等候家人的官船到岸,一夜風雨,正好酣睡無夢,今早起來推窗一瞧,此等春景,正好出門踏青,不過剛走到樓梯口,一個人影閃出,攔住了她的去路,正是曹核,他老子曹銓剛剛接任了京城錦衣衛指揮使一職,舉家遷往了京城。
曹核在樓梯口處單膝跪地行禮,陰陽怪氣的說道:“標下見過沈將軍,這一大早的,將軍這是要去哪裡,外頭路滑,還下著細雨,沒事就不要外出了。”
沈今竹頓住腳步,說道:“我騎馬穿著蓑衣斗笠沿著河堤走一圈,呆在客棧怪悶的。”
曹核不肯讓開路,說道:“皇上吩咐了,要我們錦衣衛好好保護沈將軍,以防叛賊餘孽對將軍下黑手。”
沈今竹怒道:“你這不是保護,是軟禁好不好!連出個門都不行!”
曹核皮笑肉不笑說道:“嫌棄我們錦衣衛沒用,就去找東廠的人來保護沈將軍吧,反正你以前就是東廠的人,廠公不會見死不救的。”聽到沈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