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前面,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英雄氣概,樹林頓時一片刀光劍影,陷入了混戰,連穿著一身淺紅儒衫的章松都提劍加入了戰團。
大樹下,章秀搭弓射箭,為章松做掩護,她的箭法甚是不錯,幾乎箭箭都命中,而章母很是緊張的握著一把匕首,沈今竹看她的手法,便知是個外行,就在這時,幾支箭嗖嗖的一下往章秀後背而去,章母大叫一聲,撲過去用身體攔住了箭矢,這三排箭矢是從弩【弓上發出的,穿透了章母的脊背和咽喉,幾乎沒入了一半進去,章母當場氣絕。
章秀揹著弓箭,抱著章母哭喊著,很是悲傷。這時手持弩弓的倭寇騎馬而來,他穿著黑色單衣,光腿光腳,小腿上蜷曲茂盛的黑色毛髮清晰可見,見章秀姿容秀麗,頓生了猥瑣的念頭,他催馬前行,彎下腰去,欲將章秀虜上馬去,就在他彎腰的瞬間,沈今竹驀地從樹上跳下,直接就落在馬鞍上,她順手拔出馬鞍旁邊的鋒利的倭刀,乾淨利索的往彎腰的倭寇頭上砍去,手起刀落,將那倭寇斬了首!
沈今竹厭惡的踹了一腳倭寇只裹著兜襠布的屁股,將無頭屍體踢下馬去,彎腰對地上驚訝的章秀伸手道:“快上馬!我們闖出去!”
章秀手裡還抱著章母的屍體,她哭著搖頭道:“不行,我哥哥還在這裡!”
就在這時,章松渾身浴血趕來了,身上的血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倭寇的,章松將章秀抱到馬背上,對沈今竹說道:“我們兄妹欠你們沈家的,看來一輩子都還不清了,你帶著我妹妹離開這裡吧。”
又對章秀說道:“聽哥哥的話,現在能逃出一個是一個,等哥哥脫了險,會留下標記找你們的,你要——”
都這個時候了,囉嗦什麼!不等章松說完話,沈今竹就不耐煩的拍馬前行,章秀抱著她的腰坐在身後,回頭看了章松一眼,咬唇用衣袖抹了一把淚水,繼續彎弓射箭,為沈今竹開路。
兩個少女並乘一騎,闖出了包圍圈,因倭寇主要的目標是竹千代和章松,她們兩個才僥倖衝出來,章秀的腿被流矢射中,沈今竹的胳膊和腿都有擦傷,所幸都是輕傷,不影響她們繼續逃跑。沈今竹對海寧的路線很陌生,兩人騎馬到了一個小山坡上,但見遠處炮火齊鳴、火光沖天,應該是海上的倭寇已經登陸了,和陸地上的倭寇聯合在一起,正在試圖攻城,再看著四周,似乎每一處都有火把在閃爍、百姓四處奔逃,光腿光腳的倭寇揮著大刀四處燒殺搶掠。
天下偌大,何處是歸處?
章秀咬牙拔出箭矢,用布條裹緊了傷處。沈今竹翻檢著馬上的物品,有裝著烈酒的牛皮袋、幾張烙餅、金銀若干、有長中短三種樣式的倭刀,均做工精良,鋒利無比,居然還有一支燧發槍,並兩袋火藥,一袋鉛彈,裝火藥子彈的通條等物。
沈今竹納悶道:“奇怪了,這些倭寇手裡明明有火【槍在,為何他們用的都是刀劍,連我們都跑出去了,他們居然一槍不發。”
章秀用烈酒淋著傷口,疼的柳眉都擠在了一起,咬牙說道:“他們不是倭寇,是國千代派到大明暗殺舅舅竹千代的死士,雖然都是倭寇的打扮,但是他們的左肩都綁著一個紅布條。舅舅的武士被名利所誘,背叛了他,原本他們打算裡應外合在金陵城動手的,可是你在清風閣突然出現打亂他們的計劃,他們擔心大明朝廷已經知道了舅舅和我們兄妹的真實身份,已經暗中盯梢了,便不敢輕舉妄動。一來是怕行動失敗,二來是擔心大明會將親弟弟殺哥哥意圖取而代之的事情宣揚出去,我們日本國和大明一樣,各個貴族家族也是嫡長子繼承,如果嫡長子不犯謀逆大罪,哪怕再平庸,再不受寵,也輕易不得被弟弟取代。”
“國千代若揹負殺害親哥哥的名聲,他再受德川大將軍夫妻的寵愛,因品行的原因,也不能繼承大將軍之位,即使勉強繼承了,也是不能服眾的,或許就要重蹈我父親豐臣秀賴彈壓不住群臣,被野心的臣子推翻政權的覆轍了。”
“竹千代雖不得父母寵信,但他畢竟是嫡長子啊,還是有一部分人支援他的,倭寇大部分都是日本國流浪的武士,如果竹千代亮出真實身份,那些真正的倭寇可能會幫助竹千代突圍,或者將此事傳到日本國去。所以刺客們擔心用火槍會引來真正的倭寇,走漏了風聲,就慎用火【槍。”
雖是隔海相望的異國,但爭奪名利的規則是差不多的,沈今竹聽懂了章秀的意思,問道:“德川大將軍不止這兩個兒子吧?國千代是不是也擔心自己殺死了親哥哥的事情被捅出去,他失去了繼承權,反而便宜了其他人?”
章秀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啊,竹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