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諷刺一笑,說道:“娘,我們是看著今竹長大的,別人不清楚,你我難道也不明白嗎,今竹永遠不可能和朱氏舅母這種古板的人過到一塊去,還是各過各的清淨日子吧。”
沈佩蘭白了兒子一眼,“你懂什麼?有些事情是要做給外人看的。你別扯人家的家事,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不肯成家,現在媒人都懶得上門說親了,你在外頭的閒言碎語還少?我怎麼養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下個月你就過了孝期,去一趟雞鳴寺,相看一下城北大營陸指揮使的女兒。”徐柏是沈家外孫,服五個月的小功孝期,沈佩蘭是出嫁女,服九個月的大功孝期。
徐柏叫道:“娘!咱們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嗎,等我做出一番事業來再談婚事,您看徐楓都封了千戶了,我這個當堂哥還是個百戶。”曾經滄海難為水,徐柏暗戀的意中人李賢君成了堂嫂,每當母親或者媒人說起一個閨秀,他都會在心裡和李賢君對比一下,都覺得不如她,驕傲如斯的他不願意將就,也不願耽誤人家好姑娘,乾脆一直謊稱事業無成,無心成家為藉口。
“知子莫如母,你騙不了我。”沈佩蘭使了一個“你懂的”眼神,“都三年了,差不多得了啊,娘想抱孫子,可沒有耐心再陪你矯情下去了。”沈佩蘭情商比較高,對兒子的那些小心思心知肚明,從來不捅破,她給了兒子足夠緩和的時間,該出手時也絕不手軟。
徐柏為了逃避母親,故意玩笑說道:“您以前不是說今竹表妹若嫁不出去,就要我娶了她嗎?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
沈佩蘭氣笑了,說道:“你少拿今竹當擋箭牌。你表妹很像我母親當年的樣子,你想娶,我還嫌你配不上她呢!說好了下個月去相親,你少耍花樣。”徐柏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心中卻暗暗著急。
金陵城遺貴井街坊裡,朱氏正指揮著丫鬟婆子收拾行李,沈文竹犯了愁,總共只能裝兩個箱籠,可是她想要帶的物品五個箱籠都裝不了,她想把物品勻到弟弟沈義言的箱籠裡裝著,可是跑到弟弟院裡一瞧——他也在為同樣的事情犯愁呢!
跑去沈義諾的院子,隔著窗戶就聽見哥哥埋怨道:“哎呀,你們用點力氣,怎麼連個箱籠都合不上!”
丫鬟怯生生說道:“少爺,東西實在太多了,奴婢都坐上去壓著了,都合不上蓋子。”
哥哥說道:“你起開,我來坐著壓。”
然後趴的一聲,連線蓋子的銅環崩斷了,哥哥大叫:“來人,找個大點的箱籠!”
聽到這種動靜,沈文竹暗道,算了吧,都沒有空地方,我還是學著哥哥找兩個大箱籠,多裝點東西。
沈文竹回到自己院落的路上,撞見了沈今竹“做壞事”——但見姐姐趴在一個長梯上偷窺隔壁鄰居!
沈今竹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尖叫出聲,沈今竹聽到了腳步聲,轉頭對著沈文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然後舉起一個西洋望遠鏡對著鄰居的院子使勁瞅著!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沈今竹才慢慢扶著梯子爬下來,不等沈文竹開口,她先問道:“妹妹,你知不知道鄰居是什麼來歷?”
沈文竹一愣,而後說道:“鄰居姓餘,是富商人家,當家的是餘夫人。我們剛搬到遺貴井時,餘家夫人帶著幾個女兒還上門拜訪過,餘家女兒們都生的好看,知書達理,談吐雅緻,能吟詩作賦,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沈今竹鬆了一口氣,“就來過一次?”
沈文竹點頭道:“就一次,是作為鄰居來認門的,母親也說餘夫人和氣,是個好人,姑娘們也都有教養,只是我們在孝期,不好出去串門的,等以後兩家慢慢走動來往。姐姐,你覺得餘家不對勁嗎?”姐姐好奇怪啊,爬到牆上拿著望遠鏡偷看人家。
沈今竹嘆道:“你回去收拾行李吧,這事我要先和父親母親說一下。”暗道父母真是一對神人啊,和私娼為鄰都不自知!
此時隔壁鄰居餘家裡,餘夫人悠閒的喝著茶,說道:“喲,你來了,這次想找我那個女兒啊?害死了一個還不夠,你還有臉來見我。”
孫秀說道:“我是去赴任的,順道來金陵城看看您,無論如何,您都是我亡妻的生母,她在九泉之下也是希望我能關照一下您的吧。”
哼,中了進士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孃連狀元郎都睡過呢,餘夫人諷刺一笑,問道:“進士老爺是要去何方做父母官吶?”
孫秀說道:“漳州,海澄縣。”
☆、第122章 河蚌相爭孫秀得利,得師爺如虎添雙翼
作為大明開海禁的第一個港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