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食盒交給你們,我們先回去了,這會子大廚房最忙了。”
言罷,兩個灶下婢皆放下食盒跑路,任憑青霞在後面叫喚,全當沒聽見。
紫霞捂著額頭說道:“好了好了,妹妹不要叫她們,叫了也沒用,這事和她們確實沒有關係,趕緊把小姐們的食盒提回去,擺飯吧,時候不早了。”
青霞眼珠兒簌簌落下,“我們姐妹七歲進了園子,做小丫頭的時候,都沒受過這種委屈,這纓絡以前就是一條狗,見人就搖尾乞憐跪舔,姐姐這樣的人物,居然被這個灶下婢輕賤了去!妹妹我如何忍得這口氣!”
紫霞此時頭疼加上悶熱,腦子亂的像一鍋漿糊,不過她到底年長些,也明白輕重緩急,說道:“萬事以小姐為先,聽姐姐的話,先伺候兩位小姐用午飯,服侍她們睡下,做好差事,午間我們再商量怎麼懲治那個灶下婢!”
紫霞和妹妹青霞合住在後罩房一個寬敞的房間裡,平日也有小丫鬟伺候,紫霞被抬到房間,小丫鬟忙著擦洗換藥包紮,白色棉布在額頭上一緊,疼的紫霞一聲輕叫,“哎喲!”
小丫鬟嚇的手抖,不敢再包紮,“奴婢該死,弄疼了姐姐。”
“沒用的東西!我自己來!”紫霞疼的呲牙咧嘴,咬咬牙,自己將棉布收緊打結,疼的雙手亂顫,狠狠說道:“纓絡!此仇不報,我誓不罷休!”
對於紫霞受傷的緣故,小丫鬟也聽了隻字片語,她打著扇子說道:“紫霞姐姐,那纓絡不過是個灶下婢,給姐姐提鞋都不配呢,這要是說給咱們小姐聽啊,小姐最疼姐姐了,定會命人把這個灶下婢打幾十板子,趕出園子呢。”
“叫你胡說八道!”紫霞奪過小丫鬟的扇子,將那扇骨往小丫鬟手背上敲去,小丫鬟不敢躲,也不敢呼疼,生生受著。
果然紫霞敲了一下就扔了扇子,教訓道:“你記住,小姐是主子,我們是奴婢,奴婢之間的恩怨牽上小姐做什麼?哪有千金大小姐會為了一個奴婢,降低身份去罰另一個奴婢?真是個榆木疙瘩腦袋,跟了我兩年都不長點心!”
小丫鬟諾諾稱是,卻暗自腹誹道:你好,你厲害,你聰明,還不是被一個灶下婢踩在腳底下,灰溜溜回來了,好意思說我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青霞命人將姐姐送到後罩房上藥休息,自己帶著小丫鬟們擺飯,伺候徐碧池徐碧蓮用飯,寂然飯畢,端香茗漱口,復又上了茶,因徐碧池正在吃藥,她的茶盞裡裝的是清甜的泉水。
徐碧池抿了一小口,蹙眉放下,徐碧蓮的唇剛印著杯口,見姐姐如此,便也擱下杯子,問道:“怎麼了?姐姐不舒服?皮疹開始疼癢了?”
徐碧池說道:“不是,這泉水沸的有些過,水煮老了,澀口。”
徐碧蓮拿著姐姐的杯子嚐了嚐,果然清甜中帶著微澀,當即將杯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擱,怒道:“今兒誰煮的水?我不是早就交代過,泉水嬌嫩,水如蟻沸時就立刻把燒水的陶罐撤下來嗎?”
一個三等丫鬟忙跪地說道:“是奴婢燒的,奴婢一直盯著呢,當時水快要沸了,奴婢看見紫霞姐姐頭上帶著傷,被人抬回來,覺得——覺得好奇,就湊過去看,誤了時辰,奴婢該死。”
一旁指揮丫鬟們收拾碗筷的青霞恨不得將這個三等丫鬟的嘴縫上,但是事情被捅破,已經來不及了。
“紫霞受傷了?是怎麼回事?誰那麼大膽子,敢動我的丫鬟?”徐碧池連連追問,她與紫霞主僕十餘年,還是有些感情的。
徐碧蓮也問:“青霞,你親姐姐出了這麼大事,怎麼不和我說說?敢情你覺得我也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主子,連自己的丫鬟都護不住?”
這——,青霞很為難,她是家生子,也是園子裡的老人了,知道規矩,這事說到底是奴婢間的事情,主子們插手管不合適,所以她儘管很心疼姐姐,仇視纓絡,但也暫時平靜了心,擦乾眼淚,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先伺候好小姐們再說。
青霞說道:“今天姐姐去大廚房,叮囑灶上的記得五小姐忌口,這些天切莫做些發物端過來。在大廚房裡,纓絡不知怎麼和姐姐吵起來了,眾目睽睽之下,還推了姐姐,姐姐避閃不過,撞到碗櫥上,現在額頭紅腫,怕嚇著兩位小姐,就沒過來伺候。”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掩去關鍵因素,引導對立面,自持正義,青霞這春秋筆法描述起來,倒很像後世南方系媒體常用招數。
徐碧池和徐碧蓮是庶出,生母小心謹慎不敢和她們多說一句話,嫡母三夫人懶得和她們說話,但也是在教養嬤嬤、管事娘子的教導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