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抱著沈今竹,拍著她的脊背安慰道:“不怕,不怕的,做夢嘛,醒了就好。”
誰知沈今竹歇斯底里的大叫,“不是做夢,是真有鬼,沒有臉,全是白的,還掐我的脖子呢!”
冰糖掀開帳子,將沈今竹抱出來,放在窗戶下的羅漢床上,沈今竹驚叫著抱著冰糖的脖子不肯放,冰糖只得自己先坐下,將沈今竹抱在腿上坐著,點燃了一盞宮燈,燈火釋放著帶著溫暖的光明,在雨夜驅散恐怖。
沈今竹緊閉著眼睛,小小的身體還在顫抖,伸出小手摸著冰糖的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在,又反覆確認了三次,沈今竹猛地吸口氣,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女人膚白圓臉、濃眉翹鼻,嘴角還有一對酒窩,正是熟悉的面容。
哇的一聲,沈今竹將頭埋在冰糖豐滿的胸前大哭道:“嗚嗚,冰糖姐姐!這屋子裡有鬼啊!我不要住在這裡了!我要回家!”
無論冰糖怎麼安慰哄勸,沈今竹只是大哭要求回烏衣巷去,冰糖實在無法,只得要金釵連夜去請四夫人沈佩蘭過來。
沈佩蘭院子離的不遠,只隔著一片竹林,一座拱橋,金釵腿腳甚快,約一刻多鐘時間,沈佩蘭帶著福嬤嬤和玉釵一起過來了,外頭還下著雨,身上都帶著一股溼氣。
沈今竹還是坐在冰糖腿上,抱著她的脖子不放手,哭聲倒是停止了,抽抽噎噎的,佩玉用開水化開了一顆安神的藥丸子,勸沈今竹服下。
沈今竹別過頭去不肯喝,說道:“我不是做噩夢,沒有被夢魘住,是真的有鬼啊,她還掐我的脖子呢。”
沈佩蘭面沉如水,“你又淘氣了,想要回烏衣巷,也不該使出鬧鬼這等下三濫的招數!幸虧近身伺候你的都是從我院子裡出來的人,國公夫人安排的丫鬟還沒到。若是傳到外頭去,還不得被人恥笑!看你以後如何在園子裡立足!”
被無臉鬼嚇的失魂落魄,又無端被人冤枉,沈今竹又是害怕、又是委屈,頓時犯了犟,爆出熊孩子的本性,她從冰糖腿上跳下來,仰著臉對沈佩蘭叫道:“我沒有撒謊!我最討厭朱外祖母整天神神鬼鬼這一套了,怎麼會自己使出裝神弄鬼這種招數?我要回烏衣巷,有的是辦法!”
“你就是這樣和長輩說話的?”沈佩蘭精心修剪的柳眉都氣的扭曲了,憑誰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會好的,顧不得沈今竹臉上還有淚,一把抓著她的手教訓道:“這些天我和福嬤嬤的教誨都去了狗肚子裡頭了?堂堂千金小姐,怎可掩耳盜鈴做出這等鬼祟之事?你大大方方說想家了,想祖母了,我會一輩子鎖著你不放?你太令我失望了!”
姑侄之情,加上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沈佩蘭在沈今竹心中的地位不斷上升,如今看到沈佩蘭一臉失望挫敗的表情,沈今竹只覺得比打罵自己一頓還要傷心難過,她沒有繼續大叫,靠著玫瑰椅緩緩滑下,坐在地上抱膝,下巴撐在膝蓋上,低聲說道:“姑姑,我沒有說謊的,我真的見過鬼了,她沒有臉,還掐我的脖子。”
沈佩蘭看著沈今竹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姿態,氣得杏眼變成了圓眼,“還不快起來!你這幅坐在地上的慫模樣,和城牆邊上要飯的乞丐有什麼區別?我以前不是說過嗎?要做名門淑女,要有一身傲骨,真有鬼也好,假有鬼也罷,遇事要沉著冷靜,不可驚慌失措。即使天塌下來,腰桿也要挺得筆直!”
冰糖等人正待去扶沈今竹,被沈佩蘭阻止了,說道:“要她自己起來。”
沈今竹扶著玫瑰椅站起來,此時房間六個宮燈全部點亮了,照的黃花梨玫瑰椅上的木紋脈絡都看得清,沈今竹沒有剛才那麼害怕,定定的看著沈佩蘭,說道:“姑姑,你要信我,我沒有騙你。”
看著沈今竹可憐巴巴的樣子,沈佩蘭有些心軟,但想起以往熊孩子的各種“豐功偉績”,她自是不信的,說道:“信你?你以為我是母親,相信三弟會不經過二弟的容許,私自帶著你回金陵?這種彌天大謊都能說的那麼坦然,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沈今竹啞然,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麼快,千里奔金陵之事她確實說謊了,但有鬼是真,可這時卻沒有人相信她了。
看到小主人如此窘迫,冰糖走到沈佩蘭身邊耳語道:“四夫人,不管有鬼沒鬼,表小姐被嚇壞了是真的,您仔細瞧,她都嚇的尿褲子了,身上,被褥裡,還有我腿上都是尿溼。”
“哦?”沈佩蘭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冰糖眼角餘光往四周一掃,低聲道:“表小姐八歲了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怕表小姐尷尬。”
沈佩蘭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