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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就忘記金陵還有個女兒吧。若不是要介紹同科來瞻園當夫子,恐怕我是沒有那麼幸運得到您的親筆書信,這可是解元老爺的墨寶呢,我得好好收藏著,以便隨時拿出去顯擺。

其實我這三年也過的不錯,在瞻園認識了不少朋友,當然了,也結了幾個仇家,不過你放心,仇家們只是背地裡說幾句,當著面是不敢打臉的?為何這麼說呢,因為她們打臉的本事沒我強大啊!碰了幾次壁,就不敢隨便惹我了。什麼?您想問我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為何如此囂張?這個嘛,我自有我的道理,我在瞻園敢橫著走,是豁出了小命拼來的,具體過程太殘酷不堪回首,這信紙又極短,我就不告訴您了,您也別問,問了我也不說。

想了想,沈今竹又惡作劇似的寫道:烏衣巷給您寫信都是說一切安好對不對?我不妨告訴您實情吧,我是您女兒嘛,總不好一直看著你被矇在鼓裡。祖母現在改練太極鍛鍊身體了,為何?因為今年春老人家逞強舞劍,把腳崴了,差點摔斷腿;大嫂的病好好壞壞,現在瘦成一把骨頭,整年都泡在藥罐子裡,怪可憐的;前幾天晚上我看見本應該準備秋闈的二堂哥沈義然在花船喝酒,您問我如何會看見他?很簡單,因為我在秦淮河酒樓裡開賭局啊,一抬頭就看見了,還真是巧呢。

韻竹姐姐今年二十還沒出嫁,也有媒婆上門提親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娶繼室的,氣得大嫂和祖母把媒人趕出去好幾撥了——爹爹,您不要誤會,這歪瓜裂棗絕對不是含沙射影說您娶了朱氏繼母。

敏哥兒和訥哥兒已經開蒙讀書了,而且已經嚇跑了兩個夫子,烏衣巷都說他們是熊孩子,比當年的我還熊,我這個做姑姑的很是欣慰:終於後繼有人啦,沈家下一代有人繼承我的衣缽,必會發揚光大,一代更比一代強。

沈今竹一邊寫一邊無聲笑,寫到最後乾脆笑出聲來,在窗邊騎馬的徐柏不明所以,問道:“表妹,笑什麼呢那麼開心?”

沈今竹說道:“給我爹爹寫回信呢,這是三年來爹爹第二次給我寫信,第一次是說我跟著你娘住在瞻園,要聽話注意規矩,你們徐家是江南豪門,我一定處處小心、時時在意,不肯多行一步路,多說一句話,免得被人瞧不起我們沈家云云。今日又說,他的一個同科舉人要來瞻園做夫子,要我莫要淘氣,把這個夫子也氣走了。”

徐柏笑道:“二舅舅太客氣了,瞻園上到太夫人,下到徐海徐澄這樣的晚輩都喜歡你呢,處處小心的,也就太生分了,你是怎麼寫的回信?”

沈今竹呵呵笑道:“不告訴你,反正爹爹瞧了我的回信,他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徐柏說道:“你也別太過分了,二舅舅心裡會不好過的。”

沈今竹一副刁民無賴樣說道:“知道他們會心裡不好過,我心裡就好過了。”

徐柏笑道:“你是天高皇帝遠,不怕二舅舅追打體罰,所以敢在信中大放厥詞,換成我和徐楓敢如此頂撞父親,早就屁股打成八瓣了。”

沈今竹笑笑,在信的末尾寫上落款,腦中又湧起一個壞主意。

徐楓隔著窗戶看著沈今竹的剪影,馬車裡點著琉璃宮燈,很是明亮,映襯沈今竹的面部輪廓就像皮影戲那般虛幻而飄渺,近在眼前又觸控不到,那剪影似乎覺察到了他的目光,突然靠近了窗戶!徐楓趕緊別過臉去,沈今竹果然開啟了窗戶,對他說道:“你那邊街上有賣秋蘿蔔的擔子,你買幾個小紅蘿蔔給我,我在馬車顯得無聊,刻個蘿蔔章玩。”

徐楓大喜,以前每次和好之前,總是沈今竹先提出個要求,他滿足了便和好如初,雙方都有臺階下,徐楓要親兵將一小筐蘿蔔全買下來,沈今竹隨便挑了一個,拿著刻刀先練手,此時沈今竹嫌車裡氣悶,便將兩邊的窗戶都開啟了,橫豎有徐楓徐柏兩人騎在馬行在窗戶邊上,外頭也瞧不見馬車裡的她。

徐楓看見懶懶的靠在馬車夾棉板壁上的沈今竹,鋒利的刻刀在蘿蔔上發出沙沙聲響,問道:“你要刻什麼字?”

沈今竹頭也不抬回答道:“五蘊道長。”

徐楓想了想,問道:“五蘊是佛家說的眼、耳、鼻、舌、身意吧,怎麼和道長扯上了?”

徐柏瞭然於心,說道:“我二舅舅說佛道本是一家,就自號‘五蘊道人’,表妹估計想超越她親爹,今夜就自號‘五蘊道長’了,想來道長要比道人威風吧。”

知我者,表哥也,沈今竹暗想:想必父親展開此信,定是從頭氣到尾,末了看到落款,保管氣倒,以後想忘了忘不了自己。

沈今竹說道:“親爹在信中說我以後要尊師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