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問上一二,結果卻被你大伯給打了,這事情你忘了是不是?”姜承稟被自己兒子扶進屋去,待喝了口熱茶,臉色才緩解一二。
“爹說過,大伯是因為聽出那齊大人語氣中的不悅,才故意打你做做樣子……”姜瑜說道。
“你明白就好了。”姜承稟嘆了口氣。
“可是爹,你的腿……”
提到這個姜承稟臉色愈發凝肅。
“因為白日在朝上,齊琅將矛頭指向了我姜家,你二伯本為戶部侍郎,卻被冠上了收受賄賂之名,竟被貶到邊州一處小鎮做縣官了……阿瑜,我們往日與齊琅無仇,他這麼做,必然是因我那日惹了他的緣故,所以你姐姐的事情我不能再過問了你可明白?”
他見姜瑜面上仍有猶疑之色,便直接道:“我便是被你祖母罰跪的,你祖母的話我向來不敢忤逆,若因你姐姐之故而令整個姜家遭受不幸,我如何能這麼做,你姐姐怕也承受不起。”
姜瑜神情愈發僵硬。
“可是父親,二伯真的有收受賄賂……”
未必就是齊琅刻意針對。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姜瑜的話未說完,便被姜承稟給打斷。
“你再過些日子便要滿了十歲,你雖還小,卻也讀過幾本書了,無憑無證如何能對你二伯這般不敬?”他說道。
姜瑜被他訓斥,縮了縮腦袋又不吭聲了。
“總而言之,日後不許再提你姐姐的事情,我若有辦法,自不會坐視不管。”
他說罷復又嘆了口氣,竟是滿腹的無奈。
作為三房的庶子,他自然是比不得從姜老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嫡親血脈的大哥和二哥。
如此也罷,偏他大哥二哥的孩子個個都機靈活潑似猴,唯獨自己膝下唯一的小兒子整日裡木訥古板,自姜媞出了事情之後,這孩子整日裡便愈發陰鬱,根本不像個正常模樣。
“聽話,去和坤哥兒他們玩吧,別再整日裡惦記你姐姐了。”他說著也不看姜瑜臉色,只把他往外推去。
姜瑜落寞地朝外面走去,不防撞到了一人。
他嚇了一跳,抬頭卻見是林佳容。
“瑜哥兒是要去找其他弟弟玩嗎?”林佳容溫柔一笑,顯然並不在意他撞到自己。
姜瑜搖搖頭,低聲說了句“對不起”便飛快跑了。
“姑娘,這瑜哥兒也真是可憐,母親去的早,早些年有他姐姐疼著,可惜他姐姐現在自身難保了,他又有一個那樣的爹……”
“好了,不要再亂嚼舌根了。”林佳容聽著臉色霎時一冷,“你可別忘了,我也不過是寄住在姜府的表小姐,難道知道媞姐姐出了事情我會開心不成?”
那丫鬟本正是說得得意忘形,見自家姑娘把臉一拉,忙往自己臉上打了兩下。
“奴婢不敢再犯了。”
林佳容卻仍舊凝眉不展,滿懷心事。
她母親雖是姜老太太的女兒,可到底都嫁出去多少年了,待她成年母親便又送了信,讓姜家的人接她入京去,好找個好人家給嫁了。
她來這姜府時候姜媞也已嫁去李府,成為旁人都羨慕不已的李家三少奶奶。
世事無常,數年後李家氣數盡了,他們下場竟無比悽慘,而姜媞也淪落到他人手中。
“姑娘,咱們先不想這些事情了,芷婷郡主還在等著你呢。”丫鬟在旁小聲提醒道。
林佳容想到大舅母和二舅母交代她的事情,腳步也快了些。
芷婷郡主是長公主與京官的女兒,在她及笄那年聖上親自給她封號又賜她禮物,聖寵可見。
她向來孤傲在京中鮮少有交朋友,除了林佳容,另一個感情更好的便是前身為禮部尚書邵流海之女邵玉媛。
“我與玉媛幼時感情甚篤,此次她來京城路途遙遠,從家出發後便給我寫信,一直到一個月前信就終止,我頗為擔心。”芷婷郡主說道。
林佳容見她擔憂不免安慰她一二,“若是她途中有事情,必會第一時間聯絡自己的家人,也許是顧不上回你呢。”
“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我前些日子聽父親說,郊外有蠻匪,我更放心不下,這才叫上你與我一起去問問情況。”芷婷郡主道。
林佳容微微頷首,待馬車停下,丫鬟扶她下車,她抬頭便看見“齊府”二個鎏金大字。
那邵玉媛這次來京城的落腳點便是齊琅的府中,對方與她的身世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相同的是,她們都是表親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