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豬肉片好吃嗎?好吃。
芋頭扣肉好吃嗎?好吃。
竹筒蒸飯好吃嗎?好吃。
這世間享用不盡的珍饈美味,消受不夠的滔天富貴,為了一個男人盡數拋棄了,那怎麼行?
所以,男人嘛,都這樣,圖新鮮。他愛貪嘴就讓他貪嘴,咱們在家依舊吃兩碗飯。
母后的話很糙,但理不糙。基本用普普通通的例子,我也就懂了全部。
罷了,隨他去吧。
如今江尋心中有意中人,我也放心一些。他下半輩子不會老無所依,我也不會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蠱惑,我攢點錢,還是得走的。
我不是一個太糾結的人,事情想明白了也就忘了。
時辰差不多,我跟著白柯到了一間茶樓。不是我傻,忘記茶樓名字,而是這間茶樓就叫“一間”。
如此有個性,我很喜歡。
進了茶樓,我和小二報了一聲:“我是風華絕代的江公子。”
小二一聽,急忙跑回櫃檯後,掏出一本話本,道:“您給我籤個名,中不中?”
“中。”我兩臂張開,瀟灑地抖了抖袖子,左手執筆,往本上畫了個“江”字。
昨晚想了很久的簽名創意,左邊的水字旁寫得快了可以連成一道弧,右邊的工字可以搞點創意,只留上槓與下槓,縮略成兩點。於是,就變成了一個平易近人的笑臉“(:”,既簡單又方便,深得我心。
小二頓時被我簽名驚到,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聲請我上樓。
快要到廂房內了,我在想,要不要揭開我的面具,畢竟以面具示人不太禮貌。但是從另外一方面說,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覺才能更戳中來往讀者的少年少女心。
算了,還是戴著吧。
我剛進屋,環顧四周,臉上的笑就維持不住了——原來,所有人都打算用這套蠱惑讀者,全戴了面具。
我拱手作揖,自我介紹:“諸位先生好,在下是風華絕代的江公子。”
他們有些人雖還沒有話本作品印刷出來,但畢竟是原創作者,還是統稱為話本先生(作者)吧。
“原來是江公子,在下是玉樹臨風王二樓。”角落裡有一穿青衫的少年郎走來,對我微微一笑,客氣道。
玉樹臨風王二樓?這筆名眼熟。我想了想,記得他的作品,他寫的是《極品將領》,裡頭具體說了什麼,我沒仔細看,但就銷量來說,他是位居榜首的。
我面對強大的敵人,乾乾一笑:“原來是樓樓。”
為了打消他的戒備之心,我決定親近他,以親暱的愛稱相稱。
他的笑僵在臉上,好半晌,才回我:“江公子果然有趣。”
“哈哈哈,過獎過獎。”糟了,他居然一眼就猜中我的弱點。我這個人無法抵抗任何誇獎,再怎麼隱晦的讚美之詞,我都能聽得出來,並且喜形於色,很容易喪失警惕心。
廂房裡其他話本先生都是啞巴,沒什麼話講。我被孤立了,於是和樓樓打成一片,不一會兒,已經成為了可以站在同一處,看同一片樓外風景的摯友。
樓樓壓低聲音,對我道:“江公子想贏得這二百兩嗎?”
我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的。”
“我也想,不如我們聯手?”
“怎麼聯手?”我愣了一下,懂了,“這不好吧?屋內這麼多人,我們還沒武器,一個個打死不太可能啊!”
樓樓一噎,道:“不必殺了他們,只要使一些小手段。”
“譬如?”
“此地不好談此事,平日我們若想互換資訊,只消派人把書信傳到一間茶樓的小二處,自有人會幫你尋我。”
“那行吧,反正前三名有二百兩,我們兩個人還是可以合作的。”
我話音剛落,書鋪主辦方就差人來說,購買話本的平頭老百姓來了,讓大家來籤個名。
這時,原本死氣沉沉的眾人一改先前寡言的面貌,一個個精神抖擻,與讀者們互動,笑語嫣然。
我愣在原地,扼腕嘆息,這他孃的,一個個都是戲精啊!
就在我分神的期間,突然有一女子拎著裙角,猶如一隻翩翩飛舞的花蝴蝶一般,旋至我身前。她著秋香色軟煙羅緞襦裙,梳雙刀髻,額角各一枚海棠花細鈿,垂著銀白流蘇,淺笑盼兮,靈巧動人,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名與江尋同行的女子。
她捧著話本,對我道:“先生是風華絕代的江公子嗎?”
我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