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兩眼,赫連煦問著榮昌:“無憂呢?”
榮昌抬手,指了指皇城門樓所在的高處:“方才王爺叩了輦,便道是曬得厲害,先上去了……”
心下了然,端木暄點了點頭。
“隨朕上去吧!”
輕輕的,伸出手來,他對端木暄道。
伸手,搭上他的手,端木暄與他,執手向上,一階階的登上皇城門樓。
門樓上,烈日當空。
連大理石的地表,都讓人覺得燙腳。
此刻,姬無憂已然立身前方,正垂首俯望城外的齊王軍士!
“齊王在外面麼?”
輕問一聲,端木暄自赫連煦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幾步上前,在姬無憂身側站定。
“不曾見他!”
收回俯瞰的動作,姬無憂對端木暄搖了搖頭。
城門樓外,齊王大軍羅列有序,已經宮城門外圍的水洩不通!
與赫連煦一起立身與皇城門樓之上,端木暄眸光深邃,目中波瀾不驚!
皇城外,赫連颺戰車上搭起的帆棚之下,一直不曾露面。
“齊王方面,可攻過皇城?”瞭望城外許久,赫連煦面色低沉的問著身後的榮昌。
面上,不無憂思,榮昌恭身回道:“不久前,曾有攻城,但以我皇城固若金湯,叛軍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好法子,如今他方只得圍首在外,只等我方糧草不濟!”
“無妨!”
淡淡的,如是說了一聲,赫連煦向下望去,聲若洪鐘道:“皇兄,天氣炎熱,你卻在烈日下如此煎熬,辛苦了!”
不久,便見赫連颺以黑巾束髮,自戰車下步下,信步上前。
在他身邊跟隨的,正是一身戎裝的阮皓然!
“赫連煦,這天下,本就該是朕的,如今朕若是能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即便是辛苦,也都值得了!”說話間,赫連颺緩緩抬眸,因陽光的作用,他微眯著眼,有些看不清赫連煦身側所站之人的容貌。
“若本宮所知不假,先帝是將皇位傳給皇上的,並非是齊王!若說當年你篡奪皇位那幾年,皇位是你的,天下眾人也不會說什麼,但今時今日,坐在那把龍椅上的,是先帝所立,名正言順的皇帝,齊王又怎好說,這天下是你的?”輕輕的,嘲諷一笑,端木暄的話裡,夾槍帶棒!
聽得端木暄的話,赫連颺琥珀色的眸子,漸變厲然:“朕道是誰?原來是皇貴妃也到了!”
“是本宮,又如何?”
冷哂一問,端木暄鏗鏘問道:“齊王如今反叛,可想過離國會如何行事?”
“離國?!”
冷嘲一笑,赫連颺無所謂的說道:“離國所在乎的,是和楚國共同抵抗南嶽,帝姬放心……若朕重得天下,則皇貴妃之位,仍舊是你的!”
聞言,端木暄眉梢輕抬。
與姬無憂對視一眼,她不禁凜然一笑!
見狀,姬無憂出聲:“齊王!你說這話前,且要先看看,我身邊之人到底是誰!”
姬無憂語落,端木暄纖細的身形,微微前傾,只她此時的一個動作,便足以讓下方的赫連颺,看清她的容貌。
看清端木暄的真容,赫連煦不禁微怔!
無論是過去身為帝王時,還是如今屈就齊王之位。
他自詡閱美無數。
卻從未見過,如此貌美的女子!
在他一怔之間,只見端木暄嫣然一笑,亦恢復真聲:“齊王,好久不見,你差人到蜀南,殺了本宮全家,而今你與本宮,也算是故人相逢了!”
聞言,赫連颺瞳眸微縮!
這聲音,他豈會聽不出是誰!
“你是……端木暄?!”
背於身後的雙拳,不禁緊握了下,他幾乎自齒縫中擠出幾字。
他印象裡的端木暄,雖偶有心機,卻是個容貌極其平庸的女子,可今日……卻是這般……讓人驚豔!
過往的記憶,只一瞬間,充斥腦海!
從侍寢那夜,她寧為細作,到後來,她捨命救下赫連煦……
這一切種種,皆因高高在上的那個女人,而成就今日之勢!
此刻他才方知,那夜侍寢之時,他終究錯過了什麼!
因為錯過!
所以,時至今日,她以他必須忌憚的身份,站在了赫連煦的身側!
而他,卻揹負著謀逆的罪名,名不正言不順的立身與城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