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輕哼一聲,微撇了撇嘴,然後向著馬車所在的方向快步行去。
“王妃這是要去哪裡?”
回頭,望了眼不遠處停在的馬車,阮皓然蹙眉問道。
“我要離開王爺!”明顯感覺到阮御風的怔愣,端木暄笑:“如今你們到了,他也就安全了,有我與無我,無關緊要!”
聞言,阮浩然一臉好奇之色的問道:“王妃今次捨身救王爺脫險,待日後王爺得勢,第一個要報答的便是你的救命之恩,你何故走的如此……呃……匆忙!”
其實,阮浩然是想說偷偷摸摸的。
聞言,端木暄心下冷冷一哂。
她倒是想光明正大的走,赫連煦得肯才行啊!
心底暗暗叫苦一聲,看著阮浩然,端木暄以他的話作為回覆:“正如阮大人所說,我救了王爺,在他報恩之前,又怎會任我離開?”
“那豈不是更好?!”阮浩然再次不無好奇的問道。
要知道,過去,留在赫連煦身邊,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而眼下他雖被迫害至此,但待到日後,只怕這個天下,都是他的!
雖只是短短片刻,端木暄對阮浩然卻生出幾分好感!
嚴格說起,她和他的妹妹,共侍一夫,此刻她離開,合著他該替阮寒兒高興才是,可眼下他不但未曾露出半分喜色,反倒有留她的意思。
想來,這該是個性情灑脫之人!
“夫人,我們該上路了,再不走的話,只怕就晚了……”旁邊,迎霜駕著馬車過來,時不時的望向客棧方向。
初時,赫連煦發瘋似的拉起端木暄就走的情形尚存於腦海之中,她知道,若是赫連煦醒了,今日,她們便也就走不成了。
“我有分寸!”對迎霜輕輕說了一句,端木暄轉而問著阮浩然:“敢問阮大人一句,令妹對我所做之事,你可知情?”
經她一問,阮皓然眉頭一皺。
但,須臾之後,他仍是十分誠實的點了點頭。“寒兒自小被我爹寵壞了,我在這裡替她給王妃賠個不是!”
見他如此,端木暄輕笑了下。
她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阮浩然的性情,跟阮寒兒的,大有不同!
“那日,好在有迎霜在,我才能僥倖撿回一條命!”
緩緩的,端木暄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我生就平凡,自認為沒有可以倚仗的強大家族……日後王爺得勢,即便他要報恩與我,只怕到時候我也無福消受。”
端木暄沒說的,是區區一座王妃內院,便如此勾心鬥角,以性命決之,若日後赫連煦登基為帝,只怕她這個沒有任何後臺的皇后,會變成不少人的箭靶子!
不過,她也知道,即便這些話她不說,阮浩然定也能明白。
“王妃的意思,在下大約會意了。”端木暄的話,在阮浩然看來,極為有道理。
此刻,他的心,正在忠君與放她走之間,徘徊不定!
見狀,端木暄有些不以為然的道:“人與人不同,所走的路自然不同,在皇宮大內生活多年,我深知其中道路荊棘。我與王爺的親事,本就是天意弄人,如今好不容易出來了,又有機會一走了之,我心中所想,無非是尋一出僻靜之地,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而已!”
言盡於此,她不再多說什麼,只悠悠轉身,來到床前,而後登上馬車。
從始至終,阮浩然一直都站在邊上,卻沒有再多加阻攔!
在馬車內坐定,透過車簾,端木暄好心對阮浩然提醒道:“待王爺醒來,無論情況如何,阮大人都要記得四個字。”
“哪四個字?!”
決定了要放端木暄走,阮浩然的心底,反倒輕鬆了不少。
“緘默不語!”
“緘默不語……”
輕喃著,阮浩然思量著端木暄所說的這四個字!
赫連煦一再地說,不許她離開,可終究她還是離開了。
是以,待他醒來,其怒火自然可以預料。
不過這些,跟她已然無關!
輕輕的,端木暄放下車簾,命迎霜駕車一路向前,由近及遠,很快便消失在一片月光灑落的夜色之中……
……
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時,赫連煦才悠悠轉醒。
自懂事之後,從來,他都不曾一覺睡的這麼久,久到,他醒來的時候,鬢角處都微微泛著疼!
這明顯,是不正常的!
“暄兒!”
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