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起。
木質的龍輦,再次啟動。
緩緩駛離柳鶯身側。
看著龍輦越行越遠,柳鶯面色一黯,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
過去的她。
並非是不爭!
而是以不為,而爭有為。
在王府裡,她即便不爭。
即便,阮寒兒再如何得寵。
她仍舊與她平分秋色。
這,也許就是她比阮寒兒聰明的地方。
但如今。
有太后在前,她想要不爭,真的就可以麼?
端木暄在太后身邊五年。
她說除掉,便和狠心除掉了。
那麼,她呢?!
……
歸途中,赫連煦將孩子,抱進了龍輦之中。
低眉,細細的打量著懷裡的嬰孩,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苦到極致的淺笑。
不可諱言的。
這個孩子,長的極好。
他的眉眼,像極了他的惜兒。
只唇鼻,俊挺秀氣,與他有幾分相仿。
他可以想像,若是端木暄還活著,看到這個孩子,該是何種喜悅的神情。
但,這一切,終將成空。
伸手,自懷中取出一物。
攤於掌上,赫然,是那塊太后當初賜給端木暄的龍銜鳳珠。
當年,他送給端木暄的定情信物,早已被他摔碎。
後來,他為她新雕的那塊墨色暖玉,也已在大火中被高溫損毀。
如今,他和她之間,便只留下這塊玉佩為念。
除了這玉佩,還有……
凝著懷裡的孩子,赫連煦的眸光,瞬時深邃了些。
抬手,將手伸進襁褓之中。
他有著笨拙的,將玉佩戴在了赫連洛的脖頸之上。
日後,他在這世上,只有兩件事情,需他去做。
其一,他要找到迎霜。
查出端木暄的真正死因。
即便,事情到最後,並未是他所能夠承受的!
其二,便是要潛心朝政,給他的孩子,一個太平的將來……
————
三個月時間,說長不長。
說短,也不算短!
轉眼之間,冬去春回。
離國的春天,來的比之大楚,要稍早一些。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
但,並不影響萬物復甦的速度。
恍然之間,招淓殿後花園中的草木,漸漸綠了,原本含苞的花蕾,也盛開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實乃滿園春色。
到處生機勃勃!
經過三個月的調理,端木暄的身子,早已安然若泰。
就在她們抵達離國整三月這一日,姬無憂剛進書房批閱奏摺,鐘太後宮裡的姑姑碧秋,便來到了招淓殿,道是奉太后懿旨,請端木暄過去吃茶聊天。
本來,即便碧秋姑姑不來,端木暄也是要前往太后宮中的。
此刻,既是碧秋姑姑來了,她便也就跟著去了。
一路上,繁花似錦,恰時爭開。
端木暄的臉上,自也是笑容洋溢,滿是生機。
在她身後,迎霜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的臉上,與端木暄一般,亦是掛著淡淡淺笑的。
早前,姬無憂便已料到,今日,太后必會傳端木暄過去。
不過,對於此行,她卻並不擔心。
只因,經過三個月的相處,她知道,端木暄雖是失去了以往的記憶。
但,她對於人,或是事的分寸,還是有的。
太后宮中。
月麟香,清香沁脾。
在高位之上,鐘太後梳牡丹頭,珠釵素雅。
未曾細看,端木暄便已然垂眸斂目,盈步上前:“民女葉無痕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語落,她跪拜如儀。
在她身後,迎霜亦同時跪落在地。
“你身子不好,趕緊起來吧!”
自端木暄進殿,她便慈眉善目的凝著她,待到端木暄行完禮時,她便對碧秋使了個顏色,而後輕笑著讓端木暄起身。
“無痕謝太后!”
臻首,仍舊低垂,端木暄盈盈起身。
“灝凌一直將你藏的極好,今日總算見著了,你且快些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說話間,鐘太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