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上下打量他半晌,終於放下了心,嘆口氣道:“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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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老侯爺用了午膳,聞人笑與嚴謙便手拉手地告辭。因為聞人笑認得這府裡的路,也就並未讓人領路,牽著嚴謙往外走。
不知不覺又路過一片梅樹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清香,一陣清風吹過葉子就沙沙作響。
“你看那棵樹,”聞人笑指了指一棵梅樹,“我小時候爬那上面去,險些下不來了。”
腦海中頓時想象出她可憐又可愛的模樣,嚴謙低笑一聲,長臂一撈將她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會有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吧,”嚴謙變本加厲地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這才順著她剛才指的方向看向那棵梅樹,卻恰好看見一道身影快速從梅樹林中走出來,撞進眼簾。
那人稍微走得近了些,就能看清一身侍衛打扮。他沒往他們這邊看,似乎有什麼急事,急匆匆地離開。轉身的那一刻,嚴謙忽然看清了他的臉。不算熟悉,卻剛好認識。二皇子的侍衛,鞠遠。
回公主府的馬車上,聞人笑有些睡意,迷迷糊糊地靠在嚴謙懷裡。嚴謙抿唇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公主,二殿下與汝陽侯府有往來?”
“沒有吧,”聞人笑含糊地應了聲,“汝陽侯府一向不與哪個皇子走得近。”
嚴謙沉默,擰眉思索半晌:“我剛才見到了二殿下的侍衛。”
聞人笑的瞌睡倒是清醒了幾分:“在哪?”
“梅樹林。”
“嗯……那附近最近的應該是表……世子的院子。”
提起楊慎行,嚴謙難免更加多了幾分在意:“楊世子與二殿下有私交?”
“沒有吧,沒聽說過。”
聞人笑伸手摟住嚴謙的脖子,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大約是公事上有什麼往來,送些信件公文倒也正常。”
嚴謙深深呼吸了幾次,心中充斥著莫名的預感,似乎事情並不會如她所說。
聞人笑把臉貼在他的胸膛,迷迷糊糊又道:“以前外祖父與我說,給世子起名楊慎行,就是希望他能謹言慎行……知危,就是知道危險來臨……想來他是不會趟這奪嫡的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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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公府,嚴謙將已經睡著的聞人笑抱回了定風閣安置好,獨自一人去了書房。沒過多久蘇寒推門進來:“將軍,您找我有事?”
嚴謙“嗯”了聲,直截了當問道:“楊慎行與二殿下是什麼關係?”
蘇寒顯然沒料到他要問這件事,微微怔愣片刻,回答道:“楊世子是二殿下一派的人。”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至少參與奪嫡這件事的人心中都有些數。
“咔嚓”一聲,嚴謙折斷了手中一支筆桿,聲音陰沉沉的透出怒意:“為什麼不早與我說?”
蘇寒面色有些無辜:“屬下早在兩年前就與您彙報過這件事。您那時……”
兩年前正是聞人笑離開不久的那段時間,嚴謙每天過得渾渾噩噩,還能勉強做好自己刑部的事已是不易,哪裡有半分閒心關注朝堂上拉幫結派的事。
怒意在胸口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嚴謙咬著牙,終於問出了那個心底最在意的問題:“兩年前,救下公主的,為何是楊慎行?”
蘇寒一怔:“您的意思是……”
“為何那麼巧,”嚴謙喉頭滾了滾,眼中透出些真切的痛意,“偏偏是楊慎行。”
第113章
派出了所有手下人徹查,因為這件事當初牽涉甚廣,只需去城防軍中稍微用心打探,倒也並不難查。
鎮國公府的書房裡,嚴謙拿著手下人送回來的急報,面色陰沉得像是剛過去不久的冬天裡烏雲罩頂的天氣,一動不動地僵坐著。
他眼中的光明明暗暗,翻滾著幽深又壓抑的情緒。大海與岩漿交替流動,冷熱莫測。
直到窗外的天色黑了下來,他才猛然驚醒,站起身,疾步走回了定風閣。
屋子裡一片漆黑,聞人笑靜靜躺在床上。在嚴謙走到床邊的那一刻,她似有所感,睜開了眼。模模糊糊看清床邊的高大身影,奶聲奶氣地問了句:“什麼時辰了?我睡了這麼久嗎?”
嚴謙在床邊坐下,摟住聞人笑的腰扶她坐起來,牢牢抱進懷裡。他的手臂箍得她微微有些疼。
“怎麼了?”
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幽幽道:“他們都想把你搶走。”
“你亂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