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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京城,只是冬天畏寒,總要回到江南。世人皆知柳渠子嗜酒如命,她想拍下這兩壇秋露白就是要送給師父。

沒過多久,點的菜陸陸續續被端上來。聞人笑見嚴謙坐著沒動,就問他:“將軍不摘下面具嗎?”

嚴謙默了會,才道:“不必。”他傷在左臉,她恰好坐在他左手邊,他不想讓她吃飯時看到他的臉。

聞人笑歪著頭看了眼那個礙眼的面具,跳下椅子,站到他身前伸手把面具取了下來,輕輕嘟囔道:“幹嘛呀,帶著這玩意多不方便。”

對面飢腸轆轆的玉羅和江風見公主終於滿意地坐回椅子上動了第一筷,才也開始動手夾菜。

聞人笑逛街的時候吃了不少小吃,此時並不是很餓,慢條斯理地吃著,偷偷看了幾眼嚴謙,見他左手用筷子還算熟練,便放下了心。

又看見玉羅幾乎要維持不住禮儀狼吞虎嚥的樣子,假裝不滿道:“玉羅你怎麼這樣,好像本宮府上的廚子很差似的。”

玉羅將食物嚥下去,笑著答道:“這民間廚子的手藝比起公主府的還是稍有不及,只是這味道偶爾常常還是有些新鮮。”

一旁的江風正吃得開心,忍不住插話道:“是呀,上回公主送來定風閣的廚子可真是優秀,比原來的簡直好到……嘖嘖。”

聞人笑抿唇笑了笑,繼續用十年如一日的優雅禮儀夾著自己面前的菜。突然間,那盤她看了好幾眼但是夠不著的荷葉扣肉被換到了她面前。肥瘦相間的肉片整齊地排列在曬乾的荷葉上,晶瑩剔透地冒著油光,秘製的醬汁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又夾雜著一絲荷葉的清香,這樣偏油膩重口味的菜是公主府少見的美味。

她愣了愣,轉頭一看,見嚴謙若無其事地用一把勺子吃著碗裡的飯,忍不住笑出聲,伸手夾了一塊扣肉放到他碗裡,然後同樣若無其事地吃著自己碗裡的菜,感覺格外的香。

吃著吃著,聞人笑突然停下手上動作,凝神聽了聽隔壁包廂的動靜。太白居的隔音並不差,但為了讓二樓包廂的顧客能夠時不時欣賞一樓大廳舞臺上的清倌表演,每個包廂都加上了類似陽臺的構造,而不是四面都是牆,所以包廂與包廂之間都氣流相通。

耳力極佳的聞人笑聽著隔壁隱約傳來的談話,小聲自言自語道:“好像是二哥。”

大約過了兩刻鐘,一樓的舞臺上響起了琴聲,人群隱隱有些騷動。聞人笑知道民間的拍賣會開始之前通常會有暖場節目,此時聽這琴聲技藝尚可,便饒有興趣地往下看了眼。

一名鵝黃衣裙的女子端坐在舞臺上,低眉撫琴。下半張臉用輕薄的面紗遮住了,有種若有似無的美感,額前一顆眉心墜平添了幾分美豔。

聽到某處轉調,聞人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便問玉羅:“你有沒有覺得這名彈琴的女子剛才有幾個小節的技法很熟悉?”

玉羅答道:“奴婢對琴藝不過一知半解,這些細微之處哪裡聽得出來。”

聞人笑只好作罷,只是總覺得有種熟悉感,心裡莫名在意。

嚴謙聞言也往下看了眼,眸色微變,又多看了好幾眼。

“將軍也喜歡聽琴嗎?”公主注意到他的目光,笑嘻嘻地問,然後揚了揚下巴,得意道,“本宮比她彈得更好。”

嚴謙想到每次出征歸來時,城牆上傳來的琴聲,認真道:“公主彈的最好。”

公主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瞬間樂了,卻聽他頓了頓,似是在解釋道:“西瑱人。”

她又看了看那女子,沒看出什麼特別的,便斂了笑容。西瑱是幾年前崇元帝和嚴謙一起帶兵滅掉的一個小國,京城突然出現了西瑱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要不要告訴父皇?”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嚴謙道:“不必,我來。”然後江風就推開門離開了。

這些事聞人笑也不是很懂,聽嚴謙這麼說頓覺安心,又託著腮關注起下面的拍賣。

彈琴的女子已經下臺去了,太白居的東家走上臺致了一番說辭,講了講自家先祖如何機緣巧合得到這兩壇秋露白,如今又是為何要將它們拍賣。有些特別的是,他希望這兩壇酒只賣給最愛酒的那個人,所以不會將兩壇酒分開拍賣。

拍賣開始後,聞人笑不慌不忙地聽著此起彼伏的競價,直到有人喊價到五百兩的時候,參與的人才逐漸變少。

“一千兩!”

隔壁的包廂有人喊道。聽出喊話之人並不是一名內侍,她便知道二哥應該在與友人聚餐,只是不知道是誰想要這秋露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