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一聲)那個狗將軍,鬥個蛐蛐都能贏個都督當!姐姐聽過有這麼當上都督的麼?”
半兒“噗嗤”一聲笑了,此事忒是滑稽。蘇凌夕也甚是驚異。
她離開時雖只有十二歲,但龍堃的名字就是個三歲孩子也知曉。
那是當朝皇帝的親舅舅,大權在握的大將軍。
五年前,先皇駕崩。
龍堃扶植了他十三歲外甥楚澤為傀儡帝王,自己手握重兵大權,名義上雖是國舅,卻早已與國君無異。
此人的陰險狠毒,蘇凌夕早有耳聞。
莫玉珩的爺爺莫閣老乃三朝元老,無疑為朝中的一股清流。
莫玉珩從小耳濡目染,心中自是和他爺爺一樣,有著一顆還楚家天下的丹心,是以對龍堃這樣的逆權者自是恨之入骨。
蘇凌夕道:“玉珩剛才的稱呼在此跟我說說也便罷了,切記不可再說,聽見了麼?”
莫玉珩沉著臉,冷哼了一聲,自然不是對蘇凌夕的話不屑,也自然知道蘇凌夕所說的全是為他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對那人的厭惡。
半兒介面道:“然後呢,然後關老爺什麼事兒?”
莫玉珩氣道:“那妖孽都督比那狗,比那龍堃好不了多少。前些日子,一個科考書生不知怎地得罪了他,他可倒好,為了報復他,竟放火燒了整個貢院。幾百份考卷一夜之間化為灰燼,多少人寒窗苦讀就為了這一張考卷,卻,卻被他這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了。哎!氣死我了!不僅如此啊,侯爺正是負責此次科考的主官,貢院失火,他自是責無旁貸,被削了兩品官職,據說,哎,據說已是萬幸了。”
“竟有這樣的人?那龍大將軍不知是他乾的?”
莫玉珩氣道:“哼,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乾的乾淨利索,要不是我爺爺盯上了他,也發現不了是他所為。再說,哼,那龍堃就算知道是他乾的也未必會責罰他,也不知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蘇凌夕嘆息一聲,“既然能如此受那龍大將軍的垂青,想必那都督也是有些過人之處。”
“呸!!什麼過人之處?!”莫玉珩立馬就急了,若不是因為在馬車中,定然暴跳如雷。
“那妖孽……不過就是個靠臉勾魂的狐狸精!還……還男女通吃!!哼!!”
“這……”
莫玉珩愈發地暴躁,“哎呀,凌夕姐姐,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在我心中你也不是什麼外人,我實話跟你說了吧,那妖孽……那妖孽勾的我姐姐魂都沒了!可是氣死我了!”
“雲……雲薇麼?”
那是莫玉珩的孿生姐姐。姐弟倆雖從小打打鬧鬧,可蘇凌夕知道,他們彼此感情好的很。
莫玉珩咬牙切齒,氣急敗壞地道:“可不就是她,丟死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那麼多好親事不要,非要嫁個妖孽,可他……可他是什麼好人麼?!!”
蘇凌夕嘆息一聲,聽來聽去,終於明白玉珩厭惡那都督的根源了。
馬車一路飛馳,到達侯府的時候已過了正午。
父親不在府上。二姨娘韓氏和蘇家的幾個姑娘帶著眾多下人歡天喜地迎接了她,但蘇凌夕知道,她們臉上的怡悅大多是假的。
自母親離去,五年了,她一走便沒再回來過。不僅因為母親。
更是因為他……
昔日,他說他厭惡她,憎恨她,永遠也不想見到她,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吧。
黃昏之際,她瞧著外面緩緩飄零的雪花,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他,初見時,就在這蘇府之中,那天也是飄著這樣的雪,他像一隻冷漠而兇殘的狼,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眸中的寒氣冷過深冬的天氣……
蘇凌夕努力甩開如洪水般傾瀉而來的記憶,閉目沉穩一會兒,向半兒招呼一聲,“陪我出去走走。”
兩人相互攙扶,緩緩漫步在風雪之中,穿過金陵的條條街道,不知不覺,也不知走了多久。
行人大多匆匆,像她二人如此漫步於雪色之中者絕無僅有。
對面樓閣傳出一陣嬉笑,在安靜的黃昏之際,格外引人注目,蘇凌夕下意識抬頭張望一眼,只見“拾花樓”三個字映入眼簾。
“咦!風塵之所,小姐不要看。”
蘇凌夕聽話地應了一聲,可剛要轉過頭,腳步卻驀然一滯,青樓門前,一人霍然砸入視線……
飛雪瀰漫天際,寒風吹亂青絲,他長身玉立,腳步也是一滯,細雕密琢的臉旁美如冠玉,抬頭剎那,風華流轉,一襲火紅的狐裘披風在漫天的白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