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圈,寶兒本來很不喜歡他的,不僅是因為許良媛,更是因為曾經他脫口侮辱長青的那些話,然而在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江麟整個人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畢竟是一點點大的孩子,稍微懂事一點,就足夠讓人心疼了,何況江麟懂事的不是一點點。
“姑姑!”一抬頭就看到了寶兒,江麟咧開嘴笑了笑,上前行了個禮。
鈴鐺兒瞪著眼睛看著江麟,喵嗚喵嗚叫了幾聲,寶兒不明所以地把鈴鐺兒放下,就見鈴鐺兒歡歡喜喜地蹭進了江麟的懷裡。
江麟幾乎有些受寵若驚地抱著鈴鐺兒,給它順了順毛,看向寶兒,“姑姑,你是來看我的嗎?”
“我……”寶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江麟說,猶豫了一下,然而就是這一下的表情變換,已經被江麟捕捉到,他敏銳地眯了眯眼睛。
抱著鈴鐺兒順毛的動作一頓,江麟抬起頭來,黑亮的眸子盯著寶兒的眼睛,“姑姑,出什麼事了?”
寶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間隱隱傳來哭叫呼喝的聲響,隔著大半個南園聽不清晰,然而這裡是東宮,江麟瞪圓了眼睛,不可置通道:“有人造反!”
他這一聲叫得太響亮,寶兒連忙捂著他的嘴,小聲地說道:“別讓他們聽見了,五城兵馬司的人進了皇城,殿下還在益州,這些天千萬不要出去。”
江麟被捂著嘴,心思已然電轉,他眨了眨眼睛,示意寶兒放開他,寶兒放開他,神色裡的緊張卻是掩蓋不住的,江麟說道:“不管是張賢妃要反,還是陛下臨終授意,已經到了兵鎮的地步,東宮怕是逃不過的,尤其是……”他的三個弟弟。
寶兒沒聽明白江麟的言下之意,神色更加緊張了,江麟畢竟也只是個小孩子,能說出這樣的推論已經很不錯了,寶兒的神色非但沒有給他安全感,反而也讓他心裡一緊。
“姑姑,我們就躲在這裡,哪也不去?”江麟猶豫著說道。
長青交代過的事情,寶兒從來不會忘記,她點了點頭,說道:“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江麟心裡沒底,真要讓他說出躲去哪兒的話,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聽見外頭聲響越來越大,即便不是衝著他們這邊來的,他還是擰了眉頭。
南園荒涼,平日裡連膳房的人都不大願意過來,米麵倒是充足,寶兒和四個小宮女加上江麟和如意兩個小孩子,吃上一個月也富餘。
就這一會兒說話的工夫,天色已經黑了,外間的聲響時大時小,聽得人心裡沒個著落,聽霜聽雪和另外兩個小宮女大概知道了這會兒的情形,卻比寶兒要鎮靜得多,說到底她們只是宮人,外面的說到底也是五城兵馬司或者京畿巡防軍,衝進來要殺的也只會是江麟這個太子之子,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呢?
心裡這麼想,自然不會說出口,聽雪給江麟如意兩個小主子蒸了蛋羹,寶兒不挑嘴,尤其是這個時候,然而吃起來也不安心,她總要想長青這會兒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會不會出事,想著想著,就有些想掉眼淚了。
在宮外肯定是危險的事情,尤其她和長青都是宮人,那麼多人都認識長青,要是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抓住,肯定是活不下來了,她當時怎麼就沒想到,讓長青一個人留在宮外?
有的時候一些事情沒法深想,越想越後悔,寶兒低著頭捧著碗,眼圈就紅了,坐在她身邊的如意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姑姑,你哭什麼呀?”
“姑姑沒哭……”寶兒下意識地擦了擦眼淚,然而話一出口,就是哭腔,對上如意晶瑩剔透的眸子,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江麟說道:“姑姑,趙大人他?”
不提長青還好,一提長青,寶兒心裡就難受得厲害,她緩了緩,深吸一口氣,“他沒事,京城裡肯定是要封鎖訊息的,儘早讓殿下趕回來,才是正事。”
江麟就不說話了,說實在的,他只是個連玉牒都上不了的皇孫,這個江山是太子坐還是別人坐,和他都沒什麼關係,區別可能在於,太子坐了皇位,他能安安穩穩在這個小院子裡度過餘生,四皇子坐了皇位,他或和現在沒什麼區別,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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