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家臣,從此與故土、親人遠隔數幹裡,再也難得見上一面,我心中忍不住隱隱作痛……
信景啊,你可真是長進了,會耍手腕讓你父親犯愁傷懷了啊!
我的異樣表現,最上義光自然不難看出。他知趣的停下了話頭,深深的低下頭顱。
“啊!”我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突然間有點走神,人一上了年紀就是這樣……剛才你和義康說了什麼?”
“回東山殿,是……”最上義康畢竟年輕了點,聽我提到了他”
連忙自告奉勇的想和我解釋,卻被老於世故的最上義光用目光止住。
“東山殿xiōng懷乾坤,思考的事情自然也多要說起來,都是在下沒有眼sè,打擾得太久,累著了東山殿的精神啊!”他臉上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麼在下先行告退,下次有機會再來拜望和請教!”
“真是,也的確有點累了”我微微嘆了口氣,“那麼就請你三天後再過來如何?”周信,替我送送出羽守大人。”
“謹遵東山殿吩咐。”最上義光父子深深一躬,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隨周信走出了方丈堂。
……,……
回到裡間,我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陣,依然感到十分的為難。或許,只有等信景和景姬到達京都,然後sī下把雙方叫到東山寺來,令信景改變決定,對外統一口徑說是由景姬聯姻,並且讓最上景姬和最上家親在京都成婚後一同返回領地。
如今信景一行已經到了南近江,我不信他還能磨蹭多長時間:如果不耐煩的話,我即刻就可以派人讓他儘快趕過來。
至於景姬雖然兩歲的公主訂婚後即刻出閣比較離譜,一般要等到五六歲以後(德川千姬六歲、織田德姬七歲,夏津今年六歲),而且我已經決定不再幹預幕府之事,可是現在為了留下夏津,我也顧不得那些了。
若能如此,事情或許還能挽回。最上家可能有些失望,依他們的意思,大概更願意和足利家血脈的公主聯姻,畢竟最上氏出自大崎氏、大崎氏出自斯bō氏、而斯bō氏則是足利支脈,娶足利家血脈的公主,遠比娶織田家血脈的公主更能壓服諸庶家。不過,面對我的親自拜託,他們還是會接受的……
定下了這個比較勉強的方案,我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但是另一件意外的事情卻接踵而來,讓我的這個方案立刻化為了幻影。
就在最上家到達京都的第二天,河內藩石谷家的首席家老蜷川親滿也來到了京都。他是前幕府政所代蜷川親長之子,同時也是石谷賴辰的外甥,母親則是菜菜異父同母的親姐姐,因此雖然蜷川親長尊經和我作對,他本人也沒有什麼功勞,我依然給了他一個支藩藩主的身份,如今正代替表弟石谷宣政留守飯盛山城,擔任世子石谷別九郎後見之職。
和最上家一樣”在京都安頓下來後,他的第一件事也是前來東山寺拜見我,然後告訴了我一個非常意外的訊息:信景在關東將景姬許嫁給九歲的石谷別九郎,家主石谷宣政由於身負幕府重職,無暇分身,因此令他作為河內藩的代理,參與主持別九郎和景姬的訂婚儀式。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這是一樁非半合適的聯姻,石谷家作為信景的母方,以舅家身份迎娶姑家女兒,乃是這個時代的慣常習慣(我國某些少數民族甚至有姑家女兒必嫁舅家的風俗)。當初信景的長女若姬出生時,石谷宣政就曾經託蜂須賀景勝和秋津夫fù向信景提過親。信景也表示了同意,只可惜若姬很快天折,才讓這樁婚事未能成就。
可是,如果景姬和石谷削九郎聯姻,那麼我的方案就完全破滅了。
除了景姬,我到哪去找一個可以代替夏津嫁入最上家的公主來?現在想要挽回,就要同時推翻對最上家和石谷家的承諾!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
“回東山殿,是半個月以前的事”面對我這位姨父的yīn沉臉sè,蜷川親滿不敢怠慢連忙解釋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左府殿下在伊豆國富士山下的溫泉鄉駐蹕,遇見了最上家的上洛迎親隊伍,然後就作出了這個決定訊息傳到關東,藩主得知後非常欣喜,讓人兼程趕回藩內委託在下進京迎接左府殿下和景姬公主,並務必趕在兩位到達京都之前,以表示本家的誠意和謝意……”
我心中嘆息了一聲,怨念的力量可真是強大。為了算計我”信景這次可謂是超常發揮計劃1和時機配合得滴水不漏,讓我根本無法應付過來。
這股久違的挫折感覺,讓我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可怕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