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好的柴草,雖然不怎麼起眼,可是,如果稍不注意的話,這些柴草燃起的火苗,就會把你活活燒成灰燼。
當然,最可恨的是那些法主和坊主,他們為了維護世代的尊榮和享受,動輒煽動對方的領民搞一向一揆,拿人命當擋箭牌,自己卻安然的躲在寺廟裡,替死人們念念佛經,就算盡到了責任。這樣的行徑,以前蘆名兵太郎狠狠的批判過,雖然有失偏激,但不算離譜,是他十多年的親身體會……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信長是否會想起我,是否會考慮把我召回北伊勢,主持圍困長島的事情。但我這裡的情形同樣變得很不樂觀,已經無法抽身離開。
這個時代的規則極為現實。如果信長征討長島獲得勝利,那麼畿內不會出現任何動盪,即使有少數陰謀者,也會暫時藏起自己的心思。可是,信長卻失敗了,經過在家門口的這一敗,他的名望嚴重受損,立刻讓畿內的某些人看到了機會,於是蠢蠢欲動起來。
首先不淡定的是足利義昭。雖然曾經和信長有過一段蜜月,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感激的心情已經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對信長屢次逼迫他的憤恨。而且信長確實有些不厚道了,前年和去年的兩份殿中御掟書,差不多完全剝奪了義昭作為將軍的權力……或許,信長根本就沒考慮過義昭的感受。而想到這一點,義昭肯定會更加惱怒吧
義昭的御料地,基本只有山城一國,另外加上丹波的一部分,但是他在畿內有相當大的號召力。如果是前一段時間,義昭大概很難鼓動這些習慣於投靠強者的豪族,但是現在,信長在長島的家門口吃了敗戰,於是牆頭草們免不了產生了疑慮:織田彈正是否會一蹶不振?公方大人是否會趁機掌握畿內呢?
也難怪他們會猶疑。幾十年來,畿內變幻大王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的細川高國、大內義興、三好長慶等,得勢時無不是炙手可熱,可是往往一場大敗,就能讓他們在畿內的勢力煙消雲散。
而且,看如今畿內各分國內的勢力對比,很難說織田信長和足利義昭誰佔有優勢。山城國是義昭的御料所,卻有塙直政、村井貞勝兩個織田家的人擔任郡代;河內國兩個守護中,三好義繼是義昭的妹婿,畠山昭高是信長的妹婿,還有個最近投靠信長的細川昭元,一旦發生衝突,如何站隊、誰勝誰負很難預料;攝津國內,有徹底投靠信長的和田惟政,也有居心叵測的池田家,而且池田家中,池田知正和荒木村重誰說了算還是個問題;丹波國大致支援義昭,南近江卻是信長的;至於大和國,松永久秀無疑比筒井家強大一些,可是,有誰知道那老傢伙在想什麼嗎?還有紀伊國,那幾乎是三不管地帶。
能夠看清形勢的人,已經不算很多;能進一步判斷走勢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
六月上旬的一天,有一支小型船隊到達了洲本城,打的是安宅家的旗號。我傳見時,卻發現是三重郡過來的人,而且資格極老——是我最早遇見川並眾時,負責接待我的渡邊正次。
他正幫著前野長康巡察伊勢灣,工作上的事情根本來不到我這裡,除非是另有要事稟報。可是,他現在也是領地好幾百石的人了,而且身負職責,怎麼會擔當信使?這讓我十分納悶。
沒想到他一見面就跪下了:“主公,三重城發生了大事,請儘快回去處理”
“是什麼事情?誰的事情?”我連忙問道,心裡有了一點不祥的預感。
“是石谷夫人的事情”
“怎麼回事和一向宗有關嗎?”我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渡邊正次低下頭去,“是直虎夫人派臣下來的。直虎夫人說,她很抱歉”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本想先問個清楚,卻忍不住心煩意亂,同時緊張的攥緊了拳頭。反正,現在和一向宗扯上關係絕對是**煩……真是,直虎是怎麼做事的,不是事先叮囑她了麼
“算了我這就回三重城”最後我作出了決定。
於是,我匆匆召集了幾十名親衛,和秀景交待了幾句,然後就編排好了一支快速船隊。
這時候,我才有工夫細細詢問整個詳細的過程。
整件事情,要從近十年前說起。那時候我還還在擔任津島奉行,住在最早的上川城中,菜菜才嫁我不久,經常在領內亂跑,並且結識了不少領民,很受他們的愛戴。
可是,那一塊靠近長島,領民自然大多是一向宗信眾,這次一向一揆,不少人都參與了其中。雖然最終長島算是勝利了,信眾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補償,反而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