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多少就送多少過去。
當一個個食盒被送進來,蘇卿言摟著小皇帝坐在羅漢榻上,十分豪邁地一揮手:“陛下想吃什麼,隨便拿吧。母后今日為你做主。”
小皇帝對著一桌子甜食,像守著豐的盛寶藏,圓圓的眼眸裡流露出狂喜,簡直不知該挑哪塊好。
蘇卿言看著他這副模樣,簡直是好笑又心酸,然後決定日行一善,將小胖子溫柔地摟進懷裡,挑了塊豌豆黃喂到他嘴裡,又問道:“陛下想喝茶嗎?陪著吃甜食才不會膩。”
小皇帝感動地眨了眨眼,咂摸著口裡的甜意,抬頭便看見姨姨溫柔地對她笑,剛壓下的淚水突然又崩了,歪頭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哽咽地道:“母后,我覺得你好像我娘啊。”
蘇卿言怔了怔,看著小胖子紅腫的眼,很想調侃一句:“你知道你娘是什麼樣子嘛,就說我像她。”可覺得這話太過殘酷,還是給硬嚥了下去。姐姐在太子一歲的時候就病逝,小胖子可能已經想不到她究竟長什麼樣子了。
於是她嘆口氣,道:“你原來那麼愛黏著我,就是因為覺得我像你娘嗎?”
小皇帝想了想,垂著下巴,眼神落寞道:“我也記不清娘究竟長什麼模樣,只是記得她以前哄我睡覺時,頭髮上的香氣。有次我見到姨姨進宮,聞到你頭髮上也有那種香氣,從那以後就總想你能多陪著我,因為姨姨身上有孃親的味道。”
蘇卿言想到那時她是多麼嫌棄太子,嫌棄進宮,立即覺得愧疚無比,用帕子給他擦著臉上的淚道:“那母后以後多來陪陪陛下。”
小皇帝立即笑眯了眼,忙不迭地點頭,又樂呵呵地吃了幾塊糕點,轉頭問道:“母后,父皇是真的再回不來了嗎?”
蘇卿言不知該怎麼說,摸著他的頭問:“如果回不來,陛下準備怎麼辦呢?”
小皇帝垂著頭,心頭一片哀傷,連剛嚥下去的糕點都失了味道,喃喃道:“朕只是……只是很想父皇。”
蘇卿言被他的情緒感染,忍不住也難過起來,對小胖子來說,從小就沒了母親,希望太上皇能回來,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吧。
當她回到坤和宮裡,再度拿出那面銅鏡,手指摩挲著鏡面,喃喃道:“太上皇你究竟在哪兒呢,難道非得進入這鏡子裡,才能找到你的下落。”
她突然又想起魏鈞方才說的那句話:“若是太后想知道鏡子的事,臣隨時在將軍府等你。”這人實在太過可惡,故意挾著她的軟肋,威逼著她自己送上門去。
可將軍府是什麼地方,對她來說簡直無異於龍潭虎穴,在宮裡魏鈞多少還會有些忌憚,若她貿然去跑去他的地盤,只怕會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她苦惱地趴在桌案上,把臉埋在胳膊裡苦思,然後總算做出決定,她得再去找一趟國師,問問他是否知道另一面鏡子的事。
果然,在國師府裡,當國師聽說還有一面銅鏡,便露出疑惑的表情道:“這塊銅鏡是臣從南疆輾轉得到的,只知是神物,卻不知究竟有幾塊。不過太后這麼說,臣倒是想起件事。這鏡上雕紋是五行陰陽圖案,但太后手上的這面,雕的只是陰紋,臣也曾想過許多次緣由,如果真有另一面,那倒是剛好能解釋。”
蘇卿言無比希望國師能一口否認,誰知最後落了空,想了想又道:“如果本宮現在睡著進入銅鏡裡,國師可以把握將我喚醒?”
國師皺著眉想了想,道:“臣只能盡力一試。”
於是蘇卿言喚來了在外面守著的秋嬋,讓她待會聽從國師的吩咐,然後趴下努力讓自己睡著,誰知等她迷迷糊糊被喚醒,發現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竟真的只是平常地睡了一覺而已。
一直到上了回宮的馬車,她還是不知究竟是為何,難道是這鏡子只用一次就失了效力,還是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就在她託著腮皺眉苦思時,秋嬋突然撩起車簾道:“娘娘,這好像不是回宮的路啊。”
蘇卿言猛地一驚,也跟著撩開車簾往外看,然後便覺得四周的景物有些熟悉,再看那趕車之人竟換成魏鈞身邊的親信,氣得咬牙想:這魏鈞簡直是膽大妄為,竟直接將她給送將軍府來了。
第24章
車轍滾動; 載著滿心忐忑與不安的小太后,一路往將軍府飛馳。
蘇卿言苦惱地扒著車窗往外看; 琢磨著現在如果跳車會有什麼後果; 可看著前面馬蹄飛揚起的滾滾塵土,立即畏懼地將脖子給縮了回去:她好歹是堂堂太后; 若是因為跳車而摔死,實在是太不體面了啊。
對面的秋嬋不知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