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轉身過來,吩咐宮女們在外守好,再回到殿裡時,發現魏鈞還一動不動趴在原處,毫無詐屍跡象。
她在他對面坐下,看了眼更漏,決定過會兒再讓內侍進來扶魏鈞去暖閣裡睡。
這時有些無聊,手指沿著檀木桌的紋路劃來劃去,低頭打量起魏鈞的睡顏。
她以往根本不敢直視他超過片刻,這時才總算把這人的鼻子、眼睛給看了個夠。其實魏將軍長得還是挺好看的,五官輪廓都跟刀刻出來似的有型,是一種陽剛味十足的俊美。
最重要的時,此刻他濃長的睫毛搭下來,神情舒緩溫和,將周身的戾氣掩下不少,彷彿連眼角的疤都淡了。
蘇卿言託著腮看了許久,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隨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懶懶道:“魏將軍,你到底何時才會醒啊?”
她原本只是想解悶,也好奇那硬實的肌肉拍起來是什麼感覺,誰知手剛收回來,魏鈞突然直直坐起,一雙帶了血絲的眼圓睜著,死死盯著她的臉。
蘇卿言嚇得往後猛地一縮,差點以為自己遇上了冤鬼索命,嘴一扁,幾乎想抱著頭大喊:不是我害你的啊……別來找我報仇啊……
可她很快發現,魏鈞只是這麼一動不動地坐著,眼神先是迷惑,然後漸漸轉為她讀不太懂的情緒。
蘇卿言鼓起勇氣,微微傾身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裡嘀咕著:他該不會還沒醒吧?
誰知魏鈞突然也往前傾,一把將她的手給攥住,蘇卿言還沒來得及哭,就眼睜睜看他把自己的手拉到唇上,輕輕嗅了嗅,然後輕勾起唇角,一臉陶醉道:“好香……”
蘇卿言覺得整塊背脊都麻了,瞪大了眼縮著脖子,還沒來及有所反應,魏鈞就攥著她的手又倒了下去。
可他的臉正壓住她的手,上下蹭了蹭,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似乎還在夢裡咂摸著滋味。
蘇卿言被他蹭的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然後委屈地想哭,所以她是稀裡糊塗地被調戲了嗎!
她咬緊唇,努力把手往外抽,但魏鈞在睡夢中還死死拽著她不放,累得她渾身都出了汗,氣得想大罵:這魏將軍只怕不是喝醉,是被色鬼附了身吧!
最後,可憐的小太后站起來,努力用吃奶的勁兒往後拽,手腕都拉紅了才把手給拽出來。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仗著猛虎正在沉睡,撩起裙襬,腳尖狠狠在他小腿上踢了兩腳,還不解氣,又在他耳邊低聲罵道:“魏鈞你真是下流、色胚!”
魏鈞皺起眉,為臉旁突然抽走的滑嫩觸感而不滿,肩膀動了動,嚇得蘇卿言立即慫了,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把腳收回,再乜著眼小心翼翼地打量。
幸好魏鈞醉得太狠,掙扎了一番,實在沒法清醒過來,只得就這麼皺著眉繼續睡下去。
蘇卿言按著胸口鬆了口氣,怕這色鬼待會兒又再行兇,連忙去殿外叫來幾名內侍,讓他們連抬帶搬的,把魏將軍給挪到了暖閣的榻上。
於是第二天,小皇帝剛從宿醉中醒來,就發現他最害怕的魏將軍竟睡在不遠處,帶刀疤的臉正對著他,嚇得他以為自己還在噩夢中。
而魏鈞醒來後的震驚也未比他好上多少,手按著抽痛的額頭努力回想,總算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哪還找得到那小太后的影子,心裡不痛快,只得沉著臉對小皇帝道:“陛下今日不上朝,也不可鬆懈,趕緊洗漱後去書房讀書吧。”
小皇帝還在暈頭轉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魏將軍為什麼會和他睡在一起都忘了追究,只知道一件事:一大早就被催學業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這件事以後,蘇卿言就提心吊膽地躲著魏鈞,幸好她大多都呆在後宮裡,魏鈞總不至於直接殺到坤和宮來問罪吧。
過了幾天安穩日子,蘇卿言那顆提起的心漸漸放下,想著許久沒去看過小皇帝了,便帶著秋嬋去了趟興德宮的書房,準備問一問小胖子最近學理政可有進步。
可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被內侍告知,御史中丞謝大人正在裡面同今上議事。蘇卿言不想打擾他們的正事,便讓那內侍不要通傳,讓秋嬋陪著她在廡廊旁邊逛邊等。
那時正是仲夏,廡廊旁開了滿樹的玉蘭花,蘇卿言見其中一朵開的正豔,突然興起,吩咐旁邊的內侍去替她摘花下來。
謝雲舟從書房裡走出去時,便聽見不遠處傳來少女嬌俏的嗓音,往前走幾步,就看見蘇卿言穿著蜜合色團花繡金的褙子,著急往前挪動一步,石榴紅的百褶馬面裙裾便揚起個弧度。
她一張臉上明豔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