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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好像被一顆石子砸中,然後垂著頭,軟軟朝蘇卿言的方向跪坐下來……如果能回到最初,他寧願做回那個鄉下受人尊敬卻身無長物的謝雲舟,也想換得這少女醒來,讓她用燦若晨光的雙眸,再對自己笑著叫一聲“夫子”。
魏鈞盯著懷裡,早已失去生息之人,柔柔為她擦去嘴角的血痕,然後將她散落下來的髮絲別在耳後,彷彿她不是一具死屍,而是自己無比珍視的寶貝,餘光瞥見雙膝跪地,目光滯然的謝雲舟,冷冷道:“你若執意走上這條路,往後還會有很多人會如她一般死去,你問問自己的心,真的能毫不在乎嗎?”
謝雲舟咬牙忍住即將決堤的淚水,將臉埋在手掌裡,發出一聲絕望的嗚咽……
天空響起個炸雷,然後雨點噼裡啪啦打著窗簷,謝雲舟倏地從床上坐起,只覺得頭疼欲裂,摸了摸頸上的汗,走下床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進喉嚨裡。
看了看時辰,忙叫了丫鬟進來幫他換上朝服,再乘著青色軟轎,入東直門等到上朝。
這時已經是承元三年,離當年那件事過了足足六年。謝雲舟來的早,坐在值房裡,將目光投向天際下蜿蜒的獸脊,又憶起後來發生的事。
懷玉死後,大少爺雖悲痛欲絕,卻並沒有讓他償命。對段府來說,死了個丫鬟,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之事,倒是段斐企圖謀害親兄,被段宣找到把柄好好威脅一番,讓他再不敢輕舉妄動。更讓他驚訝的是,段宣竟大義滅親,和他一起想了個計策,將木崖王和段笙勾結之事,稟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