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麼你懷疑何人模仿呢?”
“回大人,馬尾巴衚衕口的代筆先生於文庭!”
“於文庭何在?”
“學生在!”於文庭跪在旁邊已經目睹小黑丫的能耐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偶爾沒有原則一次,就載了!惘自己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你有功名?”甘明柏很是意外。
“在下是元隆二十五年的舉人!”
竟是舉人,甘明柏按下疑問繼續問道:“剛才所說,你聽到了嗎?”
“回大人,學生聽到了!”
“那好,來人!”
“在”
“拿筆墨紙硯”
“是”
“你們兩人把立賣人的名字各種字型寫上一遍!”
“是”
童秀莊是從農村走出來的秀才,鄉材教育資源的匱乏是個人都懂,至於說有大儒隱於鄉間,也有,但童秀莊沒有碰到,所以他無論是寫字還是讀書的資質都相當一般,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樣中規中矩中透著傻氣。
代筆於文庭的字一亮出來時,就透出毫邁不羈,雖然刻意中規中矩弱化自己的風格,還是擋不住他滿腹詩華,還有不安現狀的心。
童玉錦看了看於文庭,對此人頗感費解,按道理,作為一個舉人,不太可能出現在街頭巷尾以幫人代筆為生,據她所知,舉人可以做官,雖然官職和未來的發展不如進士,但是到吏部報名候選,根據空缺的職位可以獲得一官半職,有門路的也可以到某個有油水的縣裡任知縣,即便不做官的舉人,官方方面,可以在鄉里享受與官員相同的政治待遇,還可以從官方獲得一定的經濟補貼。民間方面,許多農人的田、地掛在他戶頭上,可以少繳稅賦,他透過這項就能成為很有油水的地主階級,為何流落街頭?還作如此助紂為虐之事?
夏子淳看了一眼於文庭,邊上的近身侍衛夏小開馬上懂了,出了後堂,對手下說道,“查於文庭。”
“是”
縣太爺甘明柏進士出身,雖是二等末進士,那也是一路過關斬將殺出來的,看幾個字根本不在話下,細辨之下,還真是那麼一回事,但這不明顯,不能信服於人,抬頭問向童玉錦,“第四是什麼?”
“大人,請拿出剛才墊於他們寫字紙之下的白紙,你就一目瞭然了!”
“噢”甘明柏半信半疑,讓衙役拿過墊的紙,只是紙上留下了筆重之處的滲墨。
“大人,你再看看契約書上‘童秀莊’三字中的秀字轉折處,再看看童和莊上面的一點,你就明白了,這字是誰寫的!”
甘明柏把紙攤開,果然一目瞭然。
童秀莊自己寫的幾乎沒有滲墨,因為他的字用力均勻,毫無抑揚頓挫之處,毛筆字沒有抑揚頓挫那還叫毛筆字嗎,真跟其人一樣,毫無風骨可言。
可看於文庭的字,抑揚頓挫,輕重起收,如行雲流水,雖然掩飾性的沒有佈局好,但不妨礙他的發揮,雪白的墊紙上轉折和兩點處有墨滲出,再看賣身契的反面,結果顯而易見,這不是童秀莊的字,這是代筆人模仿的。
賴五根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傻人會生出這麼聰明的孩子,大聲呼叫,“大人饒命啊,小人一時糊塗,請大人罔開一面啊,大人……”
童玉錦看了一眼賴五根,面無表情,對甘明柏說道,“甘大人,我可以對衙外之人說兩句嗎?”
“衙外?”
“是”
“……”甘明柏想了想,“不可胡言亂語!”
“是,大人!”
童玉錦轉身對外面圍觀之人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很可笑?”
圍觀之人被十歲的孩子問住了,啞雀無聲。
童玉錦沒指望他們回答,冷笑一聲,“朗朗乾坤,芸芸眾生,看到路不平,竟無人抱不平,道義、仁德何在,明明牙人犯奸作科,卻引為笑談,為何能笑,因為沒有騙賣你們的妻女,可是,你怎知他日不會賣到你頭上,姑息養奸,縱惡行兇,聖人就是這樣教化子民?我們大陳朝的正義之士都去睡覺了?”
第41章 我要回家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人聽懂了,撓了撓頭。
後堂的貴公子被童玉錦突如其來的正義感爆棚搞懵了,什麼意思?
夏子淳沒想到,這個黑醜丫頭竟敢記仇?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自己伸手救助,微抬下額,眼眸幽深,那天就應當把她摔下馬車,省得在這裡隔應人!
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