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銳利的眼睛眯起問道:“什麼意思?”
“海爺爺,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童玉錦好像一點也不怕他迫人的氣場。
海澤天銳利的老眼緊束了一下,然後鬆開,輕鬆的笑道,“是這樣!”
“這裡有很大一部分人原來都略有薄產。”
“那又怎麼樣?”
“我想扳倒某些人,讓某些人手中的東西重新迴歸到他們手中!”童玉錦轉身看向周圍窮困潦倒的平民百姓。
海澤天的老眼再次緊束,看了童玉錦好一會兒才開口,“就憑你?”
童玉錦搖頭,“當然不是就憑我,得憑剛好來到慶昌府的天使,得憑你一手驗仵的好手藝,得憑我無知無畏的精神!”
海澤天慢慢的從小凳子上站起來,站起來的海澤天雖瘦卻很高,他低頭圍著童玉錦走了一圈,“無知無畏?”
“是,此時的我,無知無畏,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就是想管一樁閒事而以!”
海澤天抬頭望天。
二月傍晚的天空,蔚藍純淨,空明清朗,漸漸落山的太陽,慢慢染透飄悠的白雲,形成蔚為壯觀的晚霞美景。
過了許久,海澤天才慢慢悠悠的說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明天是個好天氣!”
“是呀,海爺爺,你覺得明天動手怎麼樣?”
海澤天轉回頭,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童玉錦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事情的結果怎麼樣,只有做了才有機會。
海澤天進屋收拾自己的東西。
鄧如楊愣在那裡目瞪口呆,聽到老頭鎖門的吱呀聲才驚醒過來,問向童玉錦,“他真是仵作?他什麼時候同意的?”
童玉錦笑笑,“鄧舅舅,你不僅學習的資質一般,你看人讀人的資質更一般,你……得多鍛鍊呀!”
“我……”
“走吧,小夥子!”海澤天搖了搖頭,果然不能以年齡身高論人長短。
“我……”鄧如楊腦子還是沒跟上他們。
童玉錦對海澤天說道,“海爺爺,你去驛站找天使大人,第一拔要驗的,你應當聽說了,外城那幾十具女妓子,至於第二拔,等我們的狀紙!”
海澤天點點頭,“明白了!”
海澤天的出現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直到他進了驛站,拜見了夏子淳。
夏子淳年輕,對海澤天可能並不瞭解,但是於文庭知道他的大名,十年前,此人在京城刑獄司的大名如雷貫耳,他瞪著一雙不相信的眼睛問道,“你說誰讓你來的?”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黑丫頭!”海澤天瞄了一眼於文庭說道。
“她——”
“她——”
夏子淳和於文庭同時大驚,互相看了看,不知何意!
海澤天看著兩個不明所以的人解釋了一句:“她對我說,想要西郊貧民區的人變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扳倒斂財之人!”
“什麼意思?”夏子淳腦子裡只有淮鹽案,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於文庭懂了,搖頭長嘆,“大道,大道啊!哈……哈……枉我於文庭以天下蒼生為已任,竟然不如一個娃子……哈哈……哈……”
童玉錦請海澤天的原因其實完全是臨時起意,她原來準備了好幾種說辭,結果走進西郊棚戶區打聽海澤天時隨便跟人聊了聊天,發現小商戶的資產兼併跟土地一樣,都慢慢集中到門閥世家手中,世家大族兼併資源後,平民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怎麼辦?起義造反,這是封建王朝更迭交替的根本原因,難道自己所來的大陳朝其實已經由興盛走向衰落?
童玉錦從來沒有覺得僅憑一已之力能力挽狂瀾什麼的,這樣說純粹是為了忽悠海老頭出山,沒想到海老頭吃這一套,她內心倒是有點過意不去了,哎,說都說了,做都做了,只有往前走吧!
作為門閥大家子弟,夏子淳確實沒懂海澤天帶過來的訊息,甚至在他心目中,門閥大家手中握有資源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於文庭搖頭,給夏子淳上了一節‘資源’政治課,“公子,這世上的土地和資源是固定有數的,如果土地和資源都到世族大家手裡,那麼平民百姓手中分得的土地和資源就會少了,如果少到一定種度,那麼就會……”
聽到這裡夏子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慶昌府已有‘怨聲載道’?”
“應當是!”於文庭點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