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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部分

誠嘉帝搖了搖頭,“朕不是主審官,朕只是一個旁聽者!”

“這……”

誠嘉帝面色溫和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這威嚴讓樊中易後背冒冷汗,連忙低頭彎腰,引著誠嘉帝坐到主審臺以外的最上座。

等誠嘉帝入坐後,兩個小人兒一邊站了一個,她們眼巴巴的盯著童玉錦,想到童玉錦的懷中,可是母親示意的眼神,他們還是能讀懂一點的,他們老老實實的站在誠嘉帝左右一動也不動,童玉錦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真是母親的乖孩子。

誠嘉帝看了一眼樊大人,他馬上明白,趕緊直起身讓公堂上的一切各就各位,然後自己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主審臺,感覺凳子有針刺一般,坐立不安。

樊大人暗暗清了清嗓子準備再次開堂,剛才跑出去的夏候爺卻又回到了公堂,這次的夏琰沒有像剛才那樣鬍子拉碴,彷彿恢復了往日的顏如冠玉、儒雅雋秀,器宇軒昂的邁著穩健的步子進了公堂,拱手給誠嘉帝賠禮,“請聖上治臣儀表不敬之罪!”

誠嘉帝皮了一下眼,“趕緊上坐,讓樊大人辦案!”

“是,謝聖上隆恩!”

夏琰起身坐到了誠嘉帝的下首,直到這時,他才有空細細看童玉錦,可惜童玉錦沒空回一個眼神給他,樊大人已經問話了,“童訟師,我們幾位大人已經看過你的狀紙了,知道你的五宗罪,可是堂上堂下之人還都不瞭解你這五宗究竟是何罪?”

“是,大人,請聽小民慢慢道來!”童玉錦拱手垂首回道:“一宗罪:無德、無能;二宗罪:邀寵固位,投上所好;三宗罪:貪汙受賭、不擇手段;四宗罪:聚斂民財,苛以課稅;五宗罪:翫忽職守、縱容擅權。”

不得不說,童玉錦這五宗罪要是成立能判肖會遂死個十次八次都不嫌多。

誠嘉帝第一次正面聽童玉錦訴訟,前文中,我們有提到過訟師在大陳朝的地位情況,這是一個既不被官場又不被民眾認同的職業,在官員眼中,訟師就是能言妄辨、不分事非的奸詐小人;在民眾中眼中,訟師就是為拿到受託人佣金,不擇手段,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惡棍,所以人們往往不叫辦訟事的人為訟師,而是叫他們為訟棍。

誠嘉帝對訟師的認知來自官員,從官員口中說出來的訟師形象當然就是‘能言妄辨’,誠嘉帝覺得這個詞還真有幾分道理,夏琰的妻子果然很‘能言’,一上來就把肖會遂大砍頭的節奏,這五宗罪,隨便那一條都能讓姓肖的死個十次八次,他微微抬眉,繼續聽下去。

肖會遂當然知道自己貪汙受財,而且貪得不少,足夠殺頭流放的了,可是皇上來聽審,他不可能因為反正已經是死罪了,再多其他幾項罪名也無所謂了,這不可能,一個弄不好誅連九族,自己豈不是連孤魂野鬼都做不了,不行,除了貪汙,其他罪名自己可不能認,這可是關係到多少族、多少代的事,他不能認,認了就裁了,永世不得翻身,於是他梗著脖子叫道,“皇上、樊大人,她這是汙衊,絕對是汙衊,罪官雖有過錯,可也不能什麼罪都朝罪臣身上裁,怎麼能這樣汙衊罪臣?”

樊大人問向童玉錦:“童訟師,前肖大人說你是汙衊,你可有話要講?”

童玉錦拱手垂立,回道:“回樊大人,小民沒有汙衊前肖大人,這一條條、一宗宗都有理有據,絕不是危言聳聽,信口開河。”

“還說不是信口,就這第一條,我就不能認,什麼叫無德無能,沒德沒能朝庭能授官給我?你不僅汙衊我,你還汙衊朝庭,樊大人,這可不得了,你趕緊治這無知訟師的罪。”肖會遂還想在誠嘉帝面前狡辨兩句,可惜被誠嘉帝身邊大太監衛兆啟一個眼神嚇得不敢造次了。

不得不說,肖會遂果然是官場上的老油條,這反駁的話輕易就把朝庭扯了進來,童玉錦要是回得不緊慎小心,就是對朝庭大不儆,這可是重罪!

童玉錦微微一笑:“你無德無能跟朝庭有什麼關係?”

“我的官可是朝庭授派,你敢說沒關係?”肖會遂瞪著魚泡眼叫道。

童玉錦回道:“這個‘無德、無能’可不是我隨意胡說,都是東州府百姓狀告的,東州府百姓說你無德,是因為你連老翁的官材板銀子都要榨;說你無能,是因為東州府周圍其他府城在均田法的制度下早以豐衣足食,而他們依然食不裹腹,不能讓你治下的百姓有飯吃,你不是無能是什麼?”

肖會遂愣了一下後連忙嗆地而訴,“東州府怎麼沒有實行均田法了,我們東州府的田基本上都分配到位了,可是田地貧脊長不出糧食,你讓我這個知州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