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婆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拍腿大笑:“哎喲喂,可了不得,居然還當自己是晉王府的管事婆子,我呸……”
“你敢呸我,看我不揍你……”管事婆子衝上來就想打人,可惜被欄杆擋住了,根本夠不著,只好跳腳罵人。
獄婆子怎麼會怕她罵,進了大理寺能出去的可沒幾個,不是流放就是死刑,根本沒有出頭之日,所以她們根本不在意這裡的犯人以前是什麼身份,那怕是皇親國戚都沒用,她們一視同仁,見她們跳腳罵人,幾個獄婆子也開罵,那些在府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婆子哪能受得了這待遇,罵不過就鬧,鬧不過就哭,晉王妃實在看不下去了,喝了一聲,“閉嘴!”
果然就是王妃,這一聲喝,還真讓人閉嘴不說了,一個婦人哭叫道,“母妃,你孫女病了,她喊冷,能不能讓人加床被子?”
晉王妃剛想說什麼,話被獄婆子接了,冷笑一聲,“怕什麼冷,我告訴你,早點凍死早點超生,省得在這裡受活罪!”
“母妃……”婦人傷心不已,哭哭啼啼的叫道。
晉王妃暗暗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根本不想添被子的獄婆子,低下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坐位。
婦人連忙叫道:“母妃,我們可是皇上的親叔叔,這些人憑什麼這樣對我們?”
“是啊,母妃,我們犯了什麼罪,要這樣全府上下都關在大理寺牢房內?”
“母妃,讓父王救我們,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們都熬不到過年的,真的,母妃——”
晉王妃花白的頭髮顯得很凌亂,她已經無精神再去計較了,幾個媳婦的請求,她彷彿沒有聽到。
牢房角落,趙重光的妻子顧氏在陰冷潮溼的草堆上,起伏不平的胸口,慢慢的不再起伏,露在外面的腳脖子突然抽動了幾下,然後變得僵硬梗直,不知不覺中,顧氏竟停止了呼吸,可惜沒有人看到她斷氣的這一刻,生於富貴,死於牢獄,這也許是她從沒有想到過的結局吧。
在她身邊,她的長輩、婆母、妯娌因為沒有要到棉被而哭鬧成一團,根本不知道,一個生命消失在冰冷的牢房之內。
大理寺男獄房
相對於女人們鬧成一團,已經進來近十天的男人們冷靜多了,他們由開始的狂燥不安,到現在的默默無奈,差不多已經知道結果了。
已經近五十的晉王長子看到天窗外竟下了雪,牢房內冰冷的寒意早已讓他四肢失去了知覺,幾個小孫子偎在他懷裡,從不親近孩子的他,伸手摸了摸孫子們的頭。
有一個小孫子實在忍不住的問道,“祖父,我們什麼時候回到有碳火的家裡?”
“家裡……”
“是啊!”
晉世子搖搖頭,“回不去了!”
“為何?”
“祖父也不知道為何?”
“連祖父都不知道,那誰知道?”
晉世子看向自己的父親晉王,“也許,你們的曾祖父知道吧!”
小孩子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曾祖父,並不敢上前去問,扁了扁嘴躲到祖父懷裡了。
孩子們不敢問,晉世子忍不住問道,“父王,聽說東州府的案子結了,下一個就輪到我們晉王府了吧,你說皇上什麼時候提審定罪晉王府?”
晉王沒有睜眼,卻開了口,“哼,他敢!”
晉世子叫道:“父王,我們現在正坐在大理大獄,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晉王冷哼:“不要忘了,我可是趙氏宗族的族長,要辦我的罪,那也得看看宗族同不同意!”
“父王,可是我們都進來近十天了,沒聽說宗族為我們求情,你……”
“慌什麼,急什麼!”
“父王……”原來絕望的晉世子高興的叫道,“父王,難道我們能回府過年?”
晉王睜開了眼,“差不多吧!”
晉王其他幾個兒子聽說能回府過年,原本絕望的心瞬間活過來,個個圍到晉王身邊,
“父王——”
“祖父……”
“曾祖父——”
晉王府四代人相互看著,彷彿誠嘉帝明天就能放了他們似的。
開國公府
纏綿大半夜的夏琰和童玉錦終於可以靜靜的說一會兒話了,夏琰摸著童玉錦的小臉問道,“你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我很累,現在不想回答!”童玉錦鑽在夏琰的懷裡說道。
“哦,那就以後再答!”夏琰親了一口童玉錦的額頭,“回來就好,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