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看到顧洵還尊重,恨不得天天把乙兒給供起來焚香祭月,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孫勤和想不出來辦法來,天天蹲在衙門裡頭髮都快愁白了,鬍子也快被他給揪沒了,這一城的災民該怎麼辦好,現在離乙兒說的半月之期,可才過去四五日呢!
糧食倒還算湊合著,只是城內一直髮生大大小小的動亂,官府也就這麼點人手,管了東邊又管不了西邊。愁的他嘴邊長滿了膿皰,連粥都喝不下,一張嘴就是抽抽的疼。
最後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戴著官帽穿著官服就跑回了家裡,找孫佳玉。
外面下著雪,孫佳玉在屋內和管事的安排府內的事務,孫佳沅就在一旁同丫鬟翻花繩。
孫勤和也沒打傘,火急火燎的衝進了屋內,全身積了薄薄的一層雪粒子,配上他疲憊的神色讓孫佳玉心裡一驚,這又是出了什麼事?
“你們都先下去,我和大姑娘有事交代,晚些再過來。”孫勤和一進屋就把人給支走了,就連孫佳沅也讓丫頭帶去書房寫字了。
屋裡只剩下他和孫佳玉,“玉娘啊,乙兒姑娘她去哪了?”
孫佳玉抿了抿下唇,果然父親又是有事要找乙兒,乙兒這幾日總愛往外跑,早上剛吃完早膳就興沖沖的出去了,要到晚邊才會回來,問她去哪裡了也不說。
因為孫佳玉得勢,對外都說乙兒是她的客人,一時之間乙兒在府裡也是沒人敢欺負她的。她心裡也是把乙兒當做救命恩人和好朋友,也就不太管她去了哪裡,總也在府裡出不了什麼亂子。
而此時正在顧洵屋內陪他下棋的乙兒卻很是苦惱,這東西可太難了,明明就黑白兩種棋子,看著很是簡單的樣子,沒想到對弈起來卻很是不簡單。
乙兒皺著眉頭,白色的棋子就在她的手心放著,她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好一會了。
顧洵眉眼裡滿是寵愛,他雖然只比乙兒大了八歲,卻因他父親輩分較高,故而與乙兒的父親平輩,也能算得上是半個叔父了。
顧家是京中百年世家大族,關係錯綜複雜,可他父親這一脈只有一房庶出的兄弟,分家之後就很少來往,家中子侄倒是眾多,可親朋之間除了必要的走動,來往都不多。
在他滿十八歲回京襲官爵之前,有七八年的時間都與姜家一同生活。
姜家只有乙兒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當成眼珠子一樣寵著,因為年齡差距不大他對著乙兒更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來疼愛。
直到三年前他不得不回京繼承家業,才會和乙兒分開了這麼久,平日裡一有閒暇就會想起以前朝夕相伴的日子。
顧洵還以為那一別就是永別,再無相見的機會了,沒想到年初乙兒的父親卻上門求見。
這才有了他向聖上自請來太原的事情,也才有機會得以再見到乙兒。
這幾日他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這件事充滿了很多可疑的地方,先不說乙兒的父親為何會突然上京,就說他的那個卦象,救災是一部分,現在看來最為重要的是乙兒。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的緣由,若是乙兒的失憶也是他一手策劃而成的,那其中的用意又是為何?
在顧洵深思的一會,乙兒也在發愁,她怎麼這麼笨,叔父教了她好幾次,她總也下不好,老是思前顧後,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把所有的結果都想好。
這麼一來,往往一局都得下一個下午,不過叔父特別的有耐心陪著她,她真是太喜歡叔父了。可是又害怕叔父會嫌她笨,總要擔心來擔心去的,更是猶豫的下不好棋。
過了好一會,乙兒才把白子落在了黑子的中間,這樣的話就能斷了叔父的路了,下好一步趕緊滿意的抬頭看叔父的表情,沒想到叔父卻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叔父,乙兒好了。”
顧洵這才回過神來,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叔父瞧瞧。”
低頭看了一眼棋盤,有些哭笑不得,這步棋她剛昨天才下過一樣的地方,後來被他三步之內吃光了,今日她怎麼又下在了同一處。
說來也是奇怪,乙兒學什麼都很快,尤其是天象玄學之術,她從來都是過目不忘,別人學五年十年甚至百年,都不如她一年學的快。
怎麼就這下棋總也不通,他倒是很喜歡下棋,無事的時候也會自己與自己對弈,在下棋的過程中思考問題,沒曾想這機靈的小腦瓜過了這麼久還是不諳此道。
伸手輕輕的在乙兒的額頭一點,“傻丫頭,昨日叔父不是剛同你說了這裡不能下的嗎,怎麼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