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個手，白韶柳似乎聽到了她這邊的響動，急忙趕了過來，一邊扶她，一邊說：“飯一會兒就好了，你再等等。”

許柊兒沒有說話，走進了洗手間，解了手後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頭腦也清醒了幾分。

她的雙眼，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黯淡了？還要這樣彼此折磨多久呢？

到了現在她已經分不清楚是誰對誰錯了，即使是他騙了她，即使他傷害了她，可是在自己報復他的同時，心裡卻得不到絲毫快意，竟是比他傷害自己還要難受，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理由在這樣下去了。

她要重新振作起來，為了自己。

許柊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洗手間，坐回了床上。

沒過多久，白韶柳就端著飯菜走進了屋裡，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眸底卻一片溫柔的顏色，許柊兒不敢看他，在他拿起筷子準備喂她的瞬間，許柊兒靜靜開口，“我們分手吧。”

他的手猛地顫了顫，手中的碗險些拿不住，他將碗放到了桌上，抬起眼凝視著她，“為什麼？”

許柊兒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想理由，白韶柳嗓音沙啞的問，“是因為他麼？”

許柊兒疲憊的靠在床頭，低聲說：“你覺得是，就是吧。”

白韶柳的眼底劃過明顯的傷痛，長睫迅速的垂下，在燈光中顫抖不已，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輕聲道：“我不同意。”

許柊兒冷冷地抽回了手，“你不同意也沒用，我只是和你說一聲而已，明天早上你就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身邊久久沒有聲音……

許柊兒也沒有去看他，眼睛死死地盯著床單。

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灑在窗臺上，屋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許柊兒覺得壓抑，動了動唇，正準備開口，白韶柳卻猛地抬起了頭，眸底帶著暗波湧動的猩紅，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做錯了什麼不是你自己心裡最清楚麼？

這句話浮到許柊兒嘴邊，她卻沒有說出口，或許是他眼中的傷痛太明顯，許柊兒頓了頓，輕聲說：“是我不喜歡你了。”

“你不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麼？”白韶柳的嘴角浮起自嘲般的輕笑，“那還說什麼，‘不喜歡了’？”

許柊兒的聲音平靜的沒有起伏，“對啊，你都明白了，還問什麼呢。”

他面上的血色悉數褪盡，唇角一片蒼白，忽地緊緊抱住了她，聲音不可抑止的顫抖著：“你不喜歡我那點，我改，我全都改……你別趕我走，別離開我……”

許柊兒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讓自己的心變得如磐石一般僵硬，一字一句的說：“你又不是他，你再怎麼改，我都不會喜歡。”

白韶柳的睫毛劇烈的抖動著，像是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你病了他都不會來看你，你又何必對他念念不忘？”

許柊兒動了動，想從他懷中掙脫開，可是他卻抱得那樣緊，掙扎了幾下，她就放棄了，只是任他抱著，語氣依舊平靜的沒有起伏，“那是我和他的事。”

白韶柳的頭抵著她的肩膀，暗紅的眸底凝聚了朦朧的霧氣，泛著水潤的光澤，盈盈欲落，“是，那是你和他的事情……可是我呢？我等了你那麼久，你便是這般毫無留戀麼？”

“我又沒要你等我……”許柊兒靜靜開口，卻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滾燙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灼的她的肌膚都泛起了疼意。

“是你要我等你的……你忘了麼？”白韶柳的臉色蒼白，語氣卻是柔軟至極，“你要我一定來找你，不能對你發脾氣，不能惹你傷心，什麼都聽你的，每天都陪著你……你忘了麼？”

許柊兒的心猛地痛了起來，原來時至今日，他依然把他當成一個替身，依然把她當作一個影子！

“這些事情和我沒關係！你看清楚我是誰！我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

“你是……你就是……”白韶柳固執地抱緊她，雙眸裡縈繞著恍惚的霧氣，“我愛你，柊兒，我愛你……”

許柊兒猛地使力推開了他，“你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好，我現在要你滾，你滾！”

空氣在尖銳的喊聲中凝固了起來，他就那樣靜靜地望著他，許久許久，他輕輕咳嗽了起來，聲音輕不可聞，“這便是你要的結果麼？”

許柊兒冷聲說，“對，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好，我走……”

他勾了勾唇角，笑容卻是那樣的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