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看到少年細膩白皙的面板,還有他身上清澈的味道,“愛之?敬之?重之?那對我呢,陛下是怎麼看的?”
他的氣息都灑在她的臉上了!李錫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蕭熠看他緊張的樣子,故意更靠近他一些,道:“陛下怎麼了,反正我們都是男子,陛下這麼緊張幹什麼?”
李錫乾笑兩聲,然後彎下腰,從蕭熠胳膊下鑽了出去,一溜煙就跑掉了。
蕭熠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突然有些理解明德了,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換做是他,也會放鬆警惕吧?
千溪城丟了,蕭熠變得忙碌起來,好幾天都看不到人影,東臨國的軍隊四處排程,李錫也發揮了大作用。
書房裡,李錫正在畫未完成的畫,就聽到外面一陣喧囂。
“讓開!”陸嚴殺氣凜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就聽到一陣悶響,“哼,還敢攔老子?翻蓋了軍情你擔當得氣麼?長得跟小豆芽似的。還敢來找死?看什麼看?切!”
門被推開了,陸嚴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將一份公函放到了李錫面前。
面對李錫,陸嚴還是很有禮貌的,畢竟他們家大將軍最近反常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講理人如陸將軍,也是有些顧忌的。
“參見陛下!”陸嚴滿臉嚴肅地一抱拳,然後直接了當就道:“這份公函需要陛下的手諭,陛下快快下旨,末將還忙著呢。”
小皇帝脾氣甚好,乖乖地在手諭上寫下批示。
以往這些事,大家都沒在意過,蕭熠就是完全的權威,他同意了就行,但現在小皇帝在這呢,一些需要小皇帝批示的東西,蕭熠就命令送到小皇帝這裡。
所以這幾天,李錫充當了人行蓋章機的作用。
陸嚴看著小皇帝站在書桌之後,低著頭,目光專注地落在公函上,纖細的手指握著毛筆,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行程一片陰影,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抹淡淡的光暈,他只是站著,就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幅雋永清俊的畫。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陸嚴也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好像打破此時的寧靜是罪大惡極一樣,他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小皇帝的發呆。
李錫寫完之後,吹了吹墨跡,才合起公函遞向陸嚴。
陸嚴下意識地接了過來,抬起頭,卻正好對上小皇帝含笑的鳳眸。
李錫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淺笑:“陸將軍向來不拘小節,朕也是知道的,只是朕以為,萬事和為貴,陸將軍以後來朕這裡,態度還是客氣些,陸將軍以為呢?”
這話一處,原本靜謐的房間裡更是死寂般的沉默,伺候的下人們都垂下了頭,將自己當作不存在,陸嚴更是滿臉詫異地看著李錫。
小皇帝一直都不是一個強硬的人,或者說身為皇帝,他的性情甚至可以稱得上軟弱,陸嚴和柳敬文私底下也沒少非議過小皇帝的性格,他們大多都是有些瞧不上的。
蕭熠身邊的人對小皇帝,總是有一種本能的反感,兩個人的對立立場是天生的,可是此時,望著小皇帝那雙含笑的眸子,陸嚴突然覺得說不出話來。
明明他不懼怕小皇帝的。拋開皇帝的身份而言,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因為長相太過精緻,而顯得威嚴不足,可為什麼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呢?
而現在,他的目光甚至稱得上溫和的望著他,可那目光卻讓他覺得像是一張絲絲密密的網,將他籠罩在其中,一動都不能動,那種感覺……陸嚴覺得,他好像見到了大將軍。
過了良久,陸嚴才回過神來,澀聲道:“是,陛下說的是!”
李錫便綻出一個燦爛的蕭熠,天真無邪地道:“朕就知道陸將軍深明大義,一定會同意的。”
屋子裡原本緊張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突然煙消雲散了,陸嚴自己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心中對自己的表現很是唾棄,他剛才一定是瘋了,居然會覺得小皇帝身上會有大將軍的氣勢?!
他真是瘋了!
陸嚴動作僵硬地接過公函,木然地走了出去。守在門外的護衛看到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陸嚴看到了,一個軍人,這樣膽小懦弱,他最是看不上,平日裡見到了,少不得要罵兩句。
可此時……他莫名地想到小皇帝那張含笑的精緻的面容,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嚴想到以前柳敬文曾經說過,小皇帝是不是會下蠱,忍不住嗷地叫了一聲,拔腿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