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協理國政的汾陽公主趙絮商議。
趙絮當即拍板讓皇城司指揮使周筱晗帶人,以稽查京南屠村慘案流竄匪徒為名進入甘陵郡王府搜查。
這一搜查可不得了,非但原本該按聖諭禁足在府中的甘陵郡王趙旻不知所蹤,郡王府後院一間戒備森嚴的偏廂內還綁著“逃婚離家數月”的吏部考功司司業白書衍的女兒白韶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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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內,鍾離瑛的陳述之聲漸漸落地,滿殿一片死寂。
趙絮咬緊牙關,怒瞠的雙眸中泛起通紅血霧:“母后可知,除白韶蓉外,那裡還有好幾名年歲在十歲到十六歲不等的少年少女,全都神志不清、四肢無力,渾身血跡斑斑,卻連一聲痛都喊不出來!”
在被聖諭禁足於府中的這幾個月,趙旻顯然找到了自己的“消遣”。
“我……本宮並不知此事,”皇后眼中的震驚倒不似作假,結結巴巴地辯解,“你弟弟他只是性子頑劣些,沒、沒惡意的……再說,再說,你衝母后這樣嚷嚷做什麼麼?簡直不成體統……”
趙絮滿目通紅,皆是深徹悲切的痛:“好,他府中那些被用來試藥的無辜者之事,母后說不知情,我信。那我們暫且單說今日之事,我問過了,今日父皇讓沐青霜前往雁鳴山協助攔截漏網暴徒,是母后提醒父皇的。可對?”
趙絮看向玉階之上神色已然冷硬的武德帝,武德帝雙唇抿成冰寒直線,微微點頭。
趙絮深吸一口氣:“恰好趙旻違抗聖諭私自離府不知所蹤,恰好沐青霜曾與趙旻有過數次衝突過節;恰好今日母后宮中點了‘魄羅橘’,給沐青霜的各種賞賜上,又有大量吸入魄羅橘之後混做一處就能化香為毒之物;恰好沐青霜被指派立即趕回雁鳴山,又恰好……今日南郊有偽盛朝遺留細作屠村!母后,您能明白這其中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所有事情要能完成這樣的環環相扣,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京南的屠村案一定要發生。
一百三十七位手無寸鐵的村民,喪命與偽盛朝遺留細作的屠刀之下。而這樁血案是促成沐青霜在中了毒香後迅速奔向雁鳴山的關鍵,若缺了這一環,就不會有此刻這結果。
這意味著……
“趙旻他可能通敵啊!”趙絮握緊了拳頭,緊緊閉上了雙眼,字字泣血錐心,“母后,將您知道的所有事都說出來吧。趙旻是不是去了雁鳴山?那條密道出口的千人腳印,是不是趙旻的府兵?”
皇后面色已駭然慘白,連退數步,一言不發。
鍾離瑛沉聲道:“還有,皇后陛下可願告知,雁鳴山的圈套,究竟是隻針對沐青霜,還是要將賀徵一併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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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以往在金鳳山養成了習慣,其實沐青霜大多時候都處於隨時可以應戰的狀態。
她與林秋霞一道打馬出城,以風馳電掣的行進速度趕赴雁鳴山,途中便就著呼呼風聲飛快地與林秋霞討論好部署。
四名典正裡就她與林秋霞二人是真正臨陣殺過敵的,若她二人一道上了山,萬一暴徒溜到山下,慕映璉與段微生二人未必能周全應付,這就很危險。
講堂內百名學子的安危不可輕忽,為求萬無一失,她安排林秋霞帶一百五十人留守山下佈防,讓段微生為副手;而她自己則與慕映璉帶領兩百人上山搜捕流竄暴徒。
馬不停蹄趕到雁鳴山後,沐青霜半句廢話也沒有,留林秋霞在山下對學子們細細解釋,自己則當即點了衛隊二百人,叫上茫然的慕映璉一道直奔後山,沿路飛快對慕映璉與衛隊眾人提了事情的大概及自己的部署。
七月中旬本還是晝長夜短,可山間到底林深靄重,酉時才過便已呈幽暗之像。
沐青霜覺得自己多半是久未真動刀兵的緣故,進林子後心跳便逐漸加劇,耳旁時不時有悶悶雜音,連在林中視物都較平常模糊了些。
她握緊手中的雁翎雙刀,使勁眨了眨眼,莫名覺得眼皮有些燙。
驀地,身後隊伍最後方發出一陣悉索之音,這讓沐青霜大駭回身——
沒有道理!在林中有人直接咬住她隊伍的尾巴她才聽到動靜,這沒有道理!
局面危急,她沒空多想,對身後的慕映璉及眾人打了個手勢,所有人便迅速攏到她身後。
她定睛一看,隊伍最末的泥地上依稀有一道拖痕,想來是有人被潛伏在深草中的人用繩索套去了。
既行蹤已暴露在對方眼前,且敵在暗我在明,沐青霜便不再試圖藏匿行跡,打了手勢命眾人全部跟上,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