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與賀徵還算是無話不談的親密夥伴——
雖總是她黏著他嘰嘰喳喳多些,可他一直是縱容她親近的。
他稚齡遭逢鉅變,自來話不多,待誰都冷冷淡淡,唯獨在沐青霜面前會有些許軟色。
可打從進講武堂那年起,有些事在不知不覺中,就變了。
沐青霜撒氣似地使勁圈住他的脖子,眨著委屈發燙的雙眼:“賀徵,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煩人?”
“沒有。”
他應得很快,肩頸繃得緊緊的。
沐青霜哼了一聲,鬆了手,抬眼看看天邊的彎月:“你走時為什麼要躲著不告訴我?還讓令子都幫你攔著?”
賀徵反扣在她腿上的雙臂驀地一緊:“軍府臨時徵調……你不會同意的。”
雖軍府來人再三強調會在行事途中保障他們的安全,可其間的風險也是顯而易見的。
她一向不樂意他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沐青霜點點頭:“是做什麼去了?事情既已了結,我問問總行吧?”
“月餘前循化城放進了一批中原來避難的流民,其中有幾個人行跡可疑。他們很警覺,對軍府的行事似乎也很熟悉,斥候試了幾次都沒能近身,軍府便讓我們三人以流民身份再去接近探底。”
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
沐青霜知道輕重,明白這已是他能透露的全部,便沒再往下深問,只話鋒一轉,關切起他的傷勢。
“最後跟他們交上手才受的傷?”
“嗯。”
“軍府將尾巴都收乾淨了吧?”既最終交上了手,說明他們三人的身份到底還是沒瞞住,沐青霜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賀徵停下腳步,輕聲道:“是少帥親自帶人善後的。”
此刻兩人已在南麓學舍前的牌坊下了。
沐青霜從他背上滑下來站好:“沐青演好樣的。哼。”
她大哥明知她對賀徵寶貝得緊,居然也攪和進來摻一腳。
“你……”賀徵回身面對她,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你沒跟子都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
沐青霜仰頭愣愣地看著他,忽然自嘲一笑:“賀徵,我的人品在你眼裡到底是有多爛?我既答應你不會在講武堂同窗間宣揚這件事,兩年來可曾食言過一回?”
“我不是……”
沐青霜怒從中來,抬腳照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記:“滾回學舍睡你的大頭覺去吧!夏季長休之前我若再跟你說一個字,我就不是人!”
賀徵有些無措地抿了抿唇,沉默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