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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狼賀徵愈發窘迫,無計可施之下,只好惱羞成怒地將面前的猖狂小人兒狠狠箍進懷裡。

他很慶幸月光幽暗,足以遮掩他狼狽燙紅的臉。

“沒見過你這麼混球的大小姐!”賀徵輕瞪著懷中美滋滋的笑臉,咬牙切齒般兇道。

沐青霜搖頭晃腦,笑得甜滋滋,又帶了三分挑釁:“裝,你接著裝。明明就很想要我親你,幹嘛偏要……”

“還說?!”招架不住的賀徵抬掌捂住了她的嘴。

沐青霜眨了眨眼,沙啞笑音悶悶軟軟透過他的手掌:“好,不說了不說了。”

其實她徵哥很容易害羞的,她懂。見好就收吧。

見她終於消停了,賀徵才鬆開她,萬分沒轍地笑哼一聲,沉默地牽起她的右手。

沐青霜順著他的視線垂眸,這才發覺自己掌心有深長的傷口。

想來該是先前徒手摺斷官軍兩柄長矛時被尖利斷處劃傷的,只是她服了“斬魂草”後不知痛,竟一直沒察覺。

賀徵分明早就看出她服用了斬魂草,上藥的動作卻還是輕柔緩慢,小心翼翼的,彷彿她是矜貴的瓷娃娃。

少年略帶薄繭的指腹一下一下輕輕劃過她的掌心,摩挲起炙熱暖流,溫柔地湧向她的四肢百骸。

沐青霜漸斂了調笑之色,輕輕眨了眨兩排小扇子似的睫毛,糯糯低聲:“徵哥,我不疼的。”

賀徵指尖一頓,沒有抬頭:“我疼。”

他應得極低聲,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就這麼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小小的聲音,卻像巨石滾入沐青霜的心湖,激盪出一朵歡騰的大水花。

之後,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靜謐的月光下,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悸動無聲蔓延,竟比先前那些膽大包天的親吻更叫人臉紅無措。

待賀徵又將沐青霜的左手牽過去攤開,她將上好藥的右手抵在自己鼻端輕嗅,重以調笑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矯情赧然。

“這藥是我給你的那瓶呀,怎麼還有這麼多?”

“哦,原來這藥是給我的?”賀徵抬頭,淡淡瞥她一眼,“我以為是給子都的,沒好意思用。”

沐青霜噗嗤輕笑,裝模作樣地四下嗅聞一番,神秘兮兮地壓著輕軟啞嗓:“徵哥,你聞到一股酸味了嗎?”

“大小姐服用了斬魂草,鼻子不靈光,”賀徵收好小藥瓶,一本正經地板著臉,“我只聞到芥子汁的辣味。”

****

上好藥後,沐青霜也沒再鬧他,倒是想起了正事。

“徵哥。”

“嗯?”賀徵背靠著巨石,低頭看著腳下。

“若我放棄完成此次考選,”沐青霜認真地看著他,心中有一絲忐忑,“你、你會不會……”瞧不起我?覺得我半途而廢,爛泥扶不上牆?

按照考選安排,之後的兩天裡,大多時候都是五個班學子之間的混戰。

可最多到明日黃昏,戊班全員——包括她自己——都會因“斬魂草”藥力退盡而虛脫無力,若強撐著繼續剩下兩日的考選之路,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沒有別的可能。

若單單只是這個問題,沐青霜還不至於就生出半途而廢的念頭。

另一個更大的隱患在於,決定出手幫甲班人出氣時,她雖猜到那黑袍小公子多半是朔南王府的什麼緊要人物,也與戊班夥伴們做好了得罪人的打算,卻萬萬沒料到那人是朔南王府小公子趙旻。

雖趙旻如今無爵無封無兵權,可誰都知道王妃護他得不得了。今次戊班與趙旻硬碰硬打了對臺,沐青霜臨走前還拿芥子汁水球砸了他的臉,以他那糟爛德行,必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見賀徵低頭抿唇沒應聲,沐青霜心中略沉,緊了緊嗓子解釋道:“是他無恥在先,我不覺得我們有錯,也並不怕他報復。只是我想著,既然這事最終必定會鬧起來,我們班的人就不能在赫山老實等著朔南王府來興師問罪。”

若朔南王府封鎖了赫山的訊息,讓他們無法向家中求援,那就只能任人拿捏,且不知要被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賀徵終於抬頭,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打算讓你班人各自早些回家?”

“嗯,天亮後讓周筱晗帶你們班先走,我再召暗部的人護送我們二十一人直接去主事官面前,”沐青霜抿抿唇點了點頭,有些心虛,“黃昏時我們就會虛脫無力,身上的傷都還新,芥子汁造成的傷也該發作了。大家齊齊賣個慘,主事官一定會同意放我們提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