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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可這並不表示她全然認同賀徵處理這些事的方式。

所以,她就公公道道的只消一半氣了。

眼見沐青霜“公道完”就想撂挑子走人,賀徵急忙伸手牽住了她的衣袖。

沐青霜止步回首,輕抿笑唇,眉梢輕揚。

雖她兩頰還有淡淡緋紅,直視著他的目光裡卻有淺淺的威壓:“怎麼的?不服啊?”

“哪敢,”賀徵垂眸迎上她的注視,認命輕笑著扯著她袖子晃了晃,“只是想問問清楚,剩下那一半的氣,是為著什麼?”

廊外大雨滂沱,有薄薄的水氣涼爽撲人,但兩人之間這般古怪中帶點親暱的姿態,卻無端使周遭熱氣居高不下。

沐青霜回身與他面向而立,眨了眨含笑的美目:“我方才不是說過了?我那可憐的老父親在你跟前是面子裡子都丟了,他沒有消氣,我自然也不能……”

“不要敷衍我,我知道肯定不是為著這個。”

賀徵無奈地打斷她,嗓音沉緩:“萱兒,大哥說過,有時姑娘家想事情與兒郎是不一樣。可我私下裡又沒與旁的姑娘有什麼深交,不懂究竟是哪裡不同。若你不說出你真正介懷的是什麼,我不知該怎麼改的。”

他難得開門見山地道出自己的困惑,一副誠摯求教的模樣,這讓沐青霜有些意外。

她一時沒想好這話該怎麼說,驀地吸了口氣將兩腮撐得圓鼓鼓,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見她一徑鼓著腮不出聲,賀徵只得又道:“你知道的,我打小就沒太多朋友,也沒法子當真敞開心扉與旁人言說兒女私事上的困惑,所以我一直不知該怎樣待你才是好的。許多事,我只能想到什麼是什麼,有時或許會做出些自己為是的決定。我不想總是惹你氣惱,又鬧不明白你在氣什麼,這樣我就……不知該怎麼哄。”

在從前許多年裡,賀楚的新政被眾人看作是亡國的禍端起始。作為賀楚唯一的孩子,年幼孤苦的賀徵若想在眾人對賀楚的憤怒與鞭撻中活下來,就只能嚴守身世的秘密,這使他不得不用寡言冷淡來與旁人保持距離。

經過長達十幾年的自我壓抑,他的性子自然沒法如沐青霜這般敞亮,在許多事上都習慣將話藏在心裡。

沐青霜知道,今日能說出這些,對他來說實在很不容易了。

她略垂下臉,咬住唇角悶笑好半晌,才在他不安又焦灼的催促下重新抬起頭:“幾時要你哄了?一向不都是我慣著你多些?”

她不懷好意地逗他。

“那我、我也會想慣著你啊,”賀徵有些起急,又有點赧然窘迫,“可我總拿不準你想要我怎麼做,時常又不知你到底在氣什麼……”

這人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倒跟甜言蜜語似的,簡直猝不及防。沐青霜舌尖輕輕舐過自己的下唇,忍不住眉眼彎彎。

“那好吧,這可是你非要我說的。”

“是是是,我非要你說的,”賀徵笑得縱容,“我求著你說的,行嗎?”

沐青霜斂了笑鬧之色,認真地看著他開始抱怨:“其實你樣樣都好的,就喜歡憋著話不吭聲,自己悶頭就把事做了。臨到最後掰開揉碎了說吧,你是什麼都考慮到了,最後的結果也總是周全的,誰也不能挑你錯處。這就叫我想發脾氣都覺得自己彷彿不知好歹。就,很煩人啊。”

見賀徵默然,沐青霜輕哼了一聲:“你瞧,你接下陪審之事的箇中情由,是不是可以提前跟我透個風?若我早知道是怎麼回事,還能生氣嗎?我又不是不懂道理。”

“哦,明白了,”賀徵摸了摸鼻子,態度可端正了,“往後若再有事,我儘量提前跟你講。”

“那還有,你急事離京,就不能派人來說一聲嗎?”

“這個事……真說不了,”賀徵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她的目光,反手摸著脖子,“初七從大理寺出來到內城覆命後,立刻就出城了……身邊信得過的人都帶走了……”

沐青霜詫異蹙眉,嘀咕道:“這趙誠銘到底是叫你去做了件多見不得光的事啊。”

先前賀徵說,他這些日子是去了允州調停佈防爭議,她原本就沒信的。這會兒再知他走時將手下信得過的人都帶走了,那就更加證實了她的揣測。

必定是一件對趙誠銘來說非常緊要,且絕對不能讓旁人知曉的機密之事。

賀徵倏地瞪大眼:“你……”

“我什麼我?我又不傻,”沐青霜頗為得意地衝他做了個鬼臉,“你是不是去的允州我說不準,但我猜肯定不是為著佈防那麼簡單。不過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