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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登上高臺,灑酒起舞,又命臺下的兵士宰殺白馬青牛祭天……

高曖眼神默默的,全沒去在意,一想到呆會兒將要發生的事,心緒便怎麼也定不下來。

吁了口氣,目光掃向階下的人群,拼命想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事與願違。

微微瞥過眼,卻見那少年也正瞧過來,緊張之情溢於言表,同樣是半分也靜不下來的樣子。

於是偷偷使了個眼色,讓他不必害怕,更不要在仇率尹和眾人面前露出馬腳。

下面的祭天儀式像是到了緊要時刻,用松枝點燃的幾堆火騰騰的燒著,火光陡然間增長了一倍有餘,顏色也變作赤紅,只把圍觀的人群也瞧得叫聲連連,激動不已。

唱跳不止的祭司卻突然止了舞蹈,命人請大舍詔與各部頭人依次近前祭天。

那少年整整衣冠,不動聲色的朝高曖又瞧了一眼,便起身在一眾頭人的簇擁下向那土臺處走去。

堪堪行到臺階處,他探腳踩下去時,卻忽然身子一歪,向旁邊摔倒。

身後的人都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地便趕忙去扶,七手八腳好歹將他拉住了,沒真的滾下去,只是衣衫歪斜,有些驚魂未定。

要等的便是這一刻,高曖深吸了口氣,猛地起身,高聲叫道:“且慢!你……你究竟是何人?”

眾人聞言一愕,卻又不明白她方才所言指的是誰,都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仇率尹轉著雙目,似乎瞧出了什麼,但他見機得快,先是用夷語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一隊兵士立刻衝入人群搜尋起來。

他轉回頭,狠狠瞪著高曖,雖未明說,但那警告之意卻溢於言表。

高曖卻似視而未見,直指那少年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這一次眾人全都親眼目睹,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再無半分懷疑,當即都愣住了,無數雙眼睛齊齊地轉向那少年。

“我……我不是假的,姐姐,你為何突然這般說?”那少年驚駭不已,臉色都變了。

“公主這話是何意?莫不是想故意壞了這祭天大典吧?別忘了,你可是當面答允過的,若自食其言,出爾反爾,呵……”

仇率尹目光森寒,已帶著幾分殺意。

身處這異地險境,又是獨自一人,高曖不自禁的有些怕。

她從不是個有膽量的人,更沒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疾言厲色過,如今這般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況且還是生死攸關之際。

但她別無選擇,唯有信任,尤其是不遠處那雙比自己更加無助的眼神。

“不錯,我是答允過,可你們居然拿一個冒名頂替的人來欺瞞我,便是無信在先,怨不得我食言在後。”

“什麼冒名頂替,無信在先,公主可小心自己言語,莫要自誤。”仇率尹便衝身旁使了個眼色。

幾名夷女立刻圍了過去,要將她拉走。

高曖使盡力氣掙脫,又高喊了一聲:“諸位,你們都被騙了……擁立一個來路不明之人,難道真能得到上天庇佑,成事建國麼?”

仇率尹怒不可遏,催著幾名夷女快將她拉走,高曖卻兀自喊聲不止。

那些頭人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人便也操著聲音的中原話問道:“公主說大舍詔是假的,可有真憑實據?”

“不,你們莫聽她胡說,當初不是你們親自把我迎回來的麼?怎麼可能會有假?”

那少年爭辯著,卻沒人瞧他,所有的目光全都移到了高曖身上。

“證據我自然有。”

她答得斬釘截鐵,眾人的臉上的疑惑之情不由更甚,幾名夷女也撒開了手。

高曖定定神,暗暗唸了兩聲佛號,便越眾而出,對著臺階下面烏壓壓的人群朗聲道:“諸位父老,雲和雖是夏國公主,可也有一半算是夷疆人,絕不會戲言相欺。當年我母妃在宮中鄉情難忘,最念著的便是夷疆的山山水水,所以當我出生時,母妃便在我肩頭紋了一朵茶花,以示不忘故土。還曾說,若以後再有孩兒,都會在肩頭紋這圖樣。可方才他衣衫被扯開時,肩頭卻沒半點紋繡,不是假的又是什麼?”

她說著便將秀髮輕輕撩到背後,衝旁邊點了點頭。

幾名夷女會意,上前圍著她,輕輕扯開衣衫,露出肩頭,果然見有一朵胭脂色的山茶花紋繡,綴在那粉白的肌膚上,煞是奪目。

她們也是一驚,趕忙對下面的頭人們點點頭。

眾人見狀,不免又信了幾分,目光重又轉回那少年身上,卻已滿含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