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夷感覺頭皮發麻,打了一個冷戰狐疑道:“不……不會吧!”
“什麼不會,千真萬確!這兩年可沒有人敢不要命的往他院子裡送女人。”祿海自感他的訊息受到質疑簡直是對他的侮辱,“你不信自己可以去打聽打聽。”
“他似乎和一般的太監不太一樣。”
“他怎麼能和普通太監比?”祿海翻了一個白眼,往前拉了拉小板凳低聲道,“他八歲就尾隨當今聖上了,從皇子至太子再至如今的九五之尊整整十五年,皇上的衣食住行,護衛隨侍,口諭傳達無一不是他經手處理。
他心思深沉,權勢滔天,在這宮中除了皇上還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頤指氣使。
據說皇上身邊的暗衛都是他一手訓練,可謂文武全才,可惜是個太監,不然前朝為官,官至宰相將軍都不為過。”
那些事情離她太遠琯夷一時無法消化這番話所蘊含的真正意義,呆呆摩挲著夾襖袖口縫補的花瓣,祿海成就感油然而生繼續補充道:“你可不要得罪他,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宮中妃嬪尚且敬他三分禮遇有加何況咱們這些下等奴才了。”
琯夷蹙了蹙眉,她似乎對他說了很多話,死皮賴臉無理取鬧,肯定有言語冒犯了他;她扯壞了他的衣服,用他的袖口擦眼淚;她還對江蘺說他是大變態損壞他的名節……越往下想心越涼,完了完了,她欲哭無淚,不用餓死了,她都不知道會怎麼死,總之會死的很慘。
“琯夷,沒事的,你看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我想靜靜。”
……
室內昏黃,琯夷眨了眨眼睛,靛青幔帳,素錦棉被,沒有做夢,她……她……她竟然又被送來了,側頭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乾笑道:“公公,好巧,又見面了。”
李成忱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解下身上的披風搭在木架上,她眼中漾起一層水霧可憐巴巴道:“我怎麼會在這兒?誰把我送來的?我一定在做夢!”
“你沒有做夢。”
“打擾公公了,我馬上走,馬上走。”
“你對他們怎麼說的?”
啊?露陷了!他知道她在外破壞他的名聲了,一般這種情況怎麼辦來著?不管了,先認錯,琯夷跪在床上大顆大顆的眼淚止不住往下落:“公公,我不是有意毀壞你的名譽的,我就是想幫你擋擋桃花,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是全心全意為公公謀算,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真的,公公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李成忱面色陰沉,不耐道:“把衣服脫了。”
琯夷立時止住了哭泣,眼睫上猶掛著未乾的淚珠,脫衣服?她攥著被角往上拉了拉:“你想做什麼?”
他俯身撐著床沿往她身邊湊了湊,她攥著被角的手心汗潮一片往後避了避,他又靠近一步,她又往後挪了挪抵在了牆壁上,二人距離極近,她甚至能數的清他眼皮上的長長睫毛,李成忱勾了勾唇角:“你說我要做什麼?”
“不……知道。”琯夷痴痴盯著他看,淺淡的笑與她而言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臉頰不覺飛起一朵紅暈。
他卻慢慢冷了笑容,瞬間的陰冷凌厲讓人脊背發寒:“我一個太監,能對你做什麼,把衣服換下來。”
琯夷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李成忱扯下幔帳摘下發冠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熱茶,少傾她用手指撥拉出一條縫,笑眯眯道:“換好了。”
“下來。”
她謹慎的把靛青幔帳掛好,手足無措的從床上爬了下來,粉紫色宮衣,上好的面料,她唯恐弄皺了乖乖在一旁站的筆直:“我還未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呢。”
他拿起她脫下來的夾襖放在鼻間嗅了嗅,茶花清香極輕極淡,眸光瞬間變得暗沉,嘴角隱有一絲嘲諷的笑容,看得琯夷心驚膽戰,不會是她的衣服太舊發黴了吧?太尷尬了。
她偏頭瞧著他拿著她的夾襖若有所思,額前一縷髮絲掉落,不知是不是燭光太過溫柔,那一瞬間心頭被什麼戳了一下柔軟的一塌糊塗:“公公,是不是我衣服發黴了讓你感覺不舒服啊?你告訴我一聲就行了,哪能勞煩你送給我一件新衣服呢?”
“自己聞一下。”
她接過衣服嗅了嗅,沒有發黴的味道,還十分好聞:“這衣服我明明是用皂角洗的,怎麼會有茶香的香味?”
“你向曹順說什麼了?”
琯夷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就是說你很喜歡我,說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