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夷委身一禮,“民女拜見大祭司。”
他用摺扇挑起她的手腕,蕭璟瞪了他一眼,玄奕道:“看什麼看,我幫小美人檢視一下傷勢。”
“有勞大祭司了。”
“瞧瞧你們這些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粗人。”玄奕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氣血兩虧,容我給姑娘配一味藥丸試試看。”
“好。”她又施了一禮,“我有些累了,先行去歇息了。”
目送琯夷入房,蕭璟道:“你還不打算對本王明言嗎?本王相信李總管的為人,也相信他對琯夷姑姑絕非逢場作戲。”
“太子殿下若有自己的判斷又何需問我呢?”
“本王只是猜不透他意欲何為?”
玄奕漫不經心的搖了搖摺扇,“成忱此人太子殿下又能猜得透幾分呢?”
蕭璟僵愣在原地,父皇登基五年,朝政漸漸穩固,李成忱漸漸隱藏起自己所有的光芒拘與深宮做個疏冷自傲不近人情的宦官,可所有人都似乎忘了他八面玲瓏逢場作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前一刻似和煦溫暖的春風下一刻便會成為淬著劇毒的匕首。
父皇曾言他有治國濟世之才,亦有決勝千里之謀,這樣一個人他從未看透一分。
他道:“總有例外,他算計的人最終下場不都死了麼?”
“整天死啊死的,沒個清靜,我自認倒黴被困在了越州,他的事情我可沒興趣打聽,彎彎繞繞,頭疼的要命,我去睡了,太子殿下自便。”
……
至十一月,司馬嘯天與陳紹祖包抄圍攻,王笏率數十精銳讓齊軍糧草付之一炬,齊軍三攻三敗,損失慘重,終是鎩羽而歸,停戰言和。
琯夷端著熬好的雞湯並一疊點心入房時蕭璟正在執筆批閱軍報,抬眸看到她拉著她坐到了火爐旁,“你傷勢未愈,要好生靜養才是。”
她揮舞了一個胳膊彎眼笑笑,“早好了,快嚐嚐我做得藕粉桂花糕,還有燉了大半晌的雞湯。”
“醉翁之意不在酒。”蕭璟端過雞湯喝了一口,“你看看人家楊姑娘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反觀你清湯寡水和丫鬟似得,本王身邊的人怎能如此寒摻?”
接近半個月她都未同他再說過一句話,他亦對她不聞不問,除去軍務要報他每日同楊敏詩閒話賞花,撫琴吹簫,當真是一對佳偶,“他素來喜靜,以前最是嫌我聒噪,眼下遇到楊姑娘連最愛的書也不看了,最愛的棋也不下了,日上三竿才起床,連舞劍都免了……”
她悵然若失的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卷書,蕭璟吃著藕粉桂花糕道:“書拿反了。”
琯夷垂眸仔細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問道:“反了?”
蕭璟道:“這是古尹字,少有人識,昔年是……是李總管親授我與珞兒的,不認識的人都會反著看。”
她合上書冊道:“戰事已平,我要回宮。”
“回宮?”
琯夷臉色並不是太好,與他僅有一牆之隔夜晚依然不能安眠,每每被夢靨驚醒,消瘦的很是厲害,“他不是不想看到我嗎?他不就是想讓我回宮嗎?那我回去好了。”
☆、第六十九章
琯夷站在廊下許久; 透過疏窗看著合衣而眠的李成忱有些恍神; 她捏著懷中的書信推門走了進去。
他聽到開門聲響蹙了蹙眉; 以手撐榻坐了起來,“你……你來了?”
琯夷淡淡嗯了一聲把書信遞給他道:“太子殿下讓我帶給你的京中密報。”
他展開書信看了一眼; “還有事嗎?”
她目光自信箋上移開; 極力忍住眼眶中的淚珠; “我要回宮了,特來向你辭行。”
李成忱脊背一僵聲音沙啞道:“什麼時候?”
“馬車已經在外侯著了。”
她從他手中抽過書信如以往一樣放在蠟燭上點燃; 他欲說什麼; 嘴唇微動終是一語未發。
“你既然如此不想看到我; 回到宮中我會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乾淨的; 或許如你所言出宮嫁人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你知道那是我最大的願望。”
琯夷從懷中掏出彎月玉佩放在他的掌心; 他手指微蜷; 觸膚微涼,“傳家玉佩還是送給你的心上人吧!”
他把玉佩推拒了過去; “憑此玉佩你可到京都所有錢莊取銀錢,就當……就當是我給你的嫁妝。”
琯夷偏了偏頭,眼淚簌簌而落,“不用了。”
“你以後若有困難; 執玉佩所有暗衛可供你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