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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是蘇閬然平日裡所配。

鐵證如山,旁人等著看笑話,陸棲鸞卻是神色不改,在事發的帳中來回轉了轉; 道:“山洪暴發時,外面守著的侍衛也與蘇統領一道出去了是嗎?”

“是; 當時地動山搖的; 外面亂得很; 蘇統領便讓小人一道出去了,前後也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回來便見高大人……成了這樣。”

而作為眾人的焦點; 蘇閬然並不急於辯解,只在陸棲鸞問了他一聲可是他殺的時,輕輕搖了搖頭。

“我與高大人約談; 兵刃放下後出去了,不知他被誰所殺。”簡單說了一下,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太輕。”

在場的人大多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陸棲鸞卻是知道他下手向來重,何況是用自己的兵刃,要殺人必然是會腰斬或斬首,這般只捅了個對穿,他是不會做的。

但現在說這個沒用,畢竟她與蘇閬然殺人放火在朝中結了不少仇,就算拿“要殺人為何還要留下證據”這種話搪塞,其他的人也只會覺得是託詞。

“陸侯,可想到說辭了?”有人略帶嘲諷地催道。

陸棲鸞斂眸,淡淡道:“蘇統領此嫌難釋,暫且停職軟禁,待明日回京後再行審理。”

“哦,那陸侯可要快點,高大人家的那位夫人可是難纏得緊,若是不能早日還她一個公道,下官怕來日侯府前有多一家吊死鬼。”

年輕人不少,尤其是政敵家的小逼崽子,沒他老爹沉得住氣,見陸棲鸞退步便得理不饒人,鼻子簡直要翹到天上去。

他說完,蘇閬然瞥了他一眼,起身將兇器的刀鞘拿起,走到他面前遞在他身前。

“你幹什麼?”

“證物,接著。”

說罷,蘇閬然一鬆手,那同樣是玄鐵打造的刀鞘直接掉下來狠狠砸在他腳上,痛得他慘叫一聲。

“你——”

“夠了。”

陸棲鸞沒有閒心和這些個小逼崽子鬥氣,喝止後,命人將高赤崖的遺體收好,在白布蒙上後,也不禁低嘆一聲。

……後來雖有歧路,但初入官場時,高赤崖與她的提攜之恩,卻是無論如何抹不去的。

“派人好生將高大人的衣服收攏,到時交給高夫人。”

下人們諾諾應聲,卻在陸棲鸞沉思緬懷時,不知碰到了什麼,一個沉重的盒子自高赤崖的行李裡掉了出來,滾落在陸棲鸞腳邊。

那是一隻空盒子,卻無端端讓陸棲鸞感到有些眼熟。

“陸侯恕罪、小人粗手粗腳……”

“不必告罪,你去收拾別的不。”

陸棲鸞俯身將那盒子拾起,只見它非金非鐵,而是一種霧沉般的青玉,上滿刻滿了她不認識的梵文,而中間很淺,大小剛好可放下一張信紙。

腦海裡電光火石般閃過什麼,陸棲鸞終於想起,這是在梧州時,朝中的叛臣向叛軍匪首獻上的那所謂的易門天演遺譜的盒子。

她記得,那遺譜讓葉扶搖還給了朝廷,而朝廷在那之後,便將此物封存起來,一說放在兵部府庫,一說放在梟衛秘閣,她再未關心過。

只是現在盒子在這,裡面那塊被搶來搶去的人皮卻消失了……這是不是說明,兇手來找高赤崖,其實是為了這塊人皮,來了之後又覺得這是嫁禍朝廷內部的良機,便拿蘇閬然的兵刃殺了高赤崖?

天演師都回來了,易門裡的人還要這天演遺譜有什麼用?除非……有人不服這個天演師,想自己做主。

會是誰呢?

這個疑惑只留存了片刻,陸棲鸞便好似想到了什麼,唇角勾出一個瞭然的弧度。

因為她嗅見了……那盒子裡,留有一絲幽然異香。

——原來你易門,也不是鐵板一塊。

……

一夜山洪過,次日雨勢更甚,眾人在行宮停留了半日,覺得這暴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正欲再多盤桓幾日時,蘭蒼山竟然飛來一隻雨隼。

雨隼與尋常用的信鴿不同,乃是軍中為傳遞緊急軍情特意訓練的,若非十萬火急的軍情,絕對不會動用到。

“……南方諸夷要提前發兵了。”

山上的事到底只不過是區區謀殺,和敵國意圖犯邊之事比,不過渺渺。

鬥歸鬥,家國大事前,四衛的兒郎們比陸棲鸞還急,一大早便堵在了陸棲鸞大帳前。

“陸侯,南夷發兵百濟,要借我江南水路也就罷了,還要過海東原,海東原可是一片耕耘之地,離帝都不過百里之遙,豈能容番邦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