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飛,至此歇翅停回”。
回雁樓,酃縣第一樓,酃縣縣令在此大宴漢帝陛下及諸將。
樂曲起,舞娘獻藝。
歡樂的曲調,曼妙的舞姿,劉協只是淺淺的笑著,不時小口的喝著酒,這些並不能打動他。再美妙的舞姿也比不上文貴人當初跳的腳踏鼓舞,只是文貴人已有身孕,所以被正式冊封為貴人,送回宮中養胎。
將士們跟著他那麼久,如今難得偷得幾日閒,他只想讓他們輕鬆歡快一下。
一旁的酃縣縣令見劉協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並看不上眼,諂媚的笑填滿了臉上的皺紋,“陛下,好戲還在後頭。”
掌聲中,倩影出。
一個雪白長裙的舞娘用妖嬈的步子走進大廳,步步生蓮,就是那個樣子,
正是孫尚香,努力裝出來的妖豔,走向漢帝。
此刻的漢帝,將是她的獵物,於是,她又多看了他一眼。
對面的少年,比她大不了幾歲,俊美如玉的臉頰,淡定從容的笑容,一如一個高貴典雅的公子,如果你沒看到他的眼。
他直視著她,一如所有見過她的男人,目不轉睛,但是眼中卻是凌厲之色,帶著一絲殺氣,令她心中稍稍一亂。
據說他是天下第一的劍客,雖然她並不相信這個傳說,漢帝二十四代,即便是高祖和光武帝,武技也不過尋常之資,何況面前的這個白臉皇帝。
還好,劉協眼中的殺氣稍縱即逝,依舊淡淡的笑著。
劉協不再對她感興趣,而她也不敢表現對劉協的興趣,所以她把眼睛望向了劉協身邊,然後她看到了一張方方正正而白皙的臉,一張令她膽顫心驚的臉。
此人端坐在漢帝身邊不遠,臉上充滿堅毅之色,眼中望著她時射出兩道寒光,洞穿她心底的寒光。
他左手端著酒杯,右手居然捏著劍柄。
她心中大亂,急忙轉過眼去。
月夕花朝,是這支舞的名字,不過她喜歡叫做月黑風高,這樣更應此刻的心境。
絲竹陣陣,絹絲縷縷,觥籌聲聲,酒香郁鬱。
編鐘聲裡,人已微醺,舞步中,殺意漸濃。
一陣風掠過,那人的佩劍,劃破她的面紗,劍尖挑起她的下巴,她抬頭。正對著他炯炯的目光。
“你不是舞娘,因為你的眼中。沒有媚,只有殺氣。”
剎那間。全堂大亂,她甚至看到酃縣縣令似乎快尿溼褲子了,為了討好漢帝他收留了她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果出任何差錯他就要掉腦袋。
然而她卻神色不動,只是迎向他的目光。
“請問將軍大名?”
“常山趙子龍!”
“傳聞陛下身邊的都是大英雄,尋常女子,怎能入陛下以及諸位英雄的眼?”
被獵物反撲的感覺有點特別,他的劍,激起了她的鬥志。她迎著他的目光,反問道。
趙雲冷笑道:“有幾分姿色,就敢自稱不尋常?不過本將第一次見到女殺手,的確不尋常”
“子龍,收起你的劍。”堂上傳來劉協的聲音。
劉協長身而起,緩緩的走了過來,微微笑道:“姑娘既敢自稱不尋常,朕倒想看看有何不尋常。”
孫尚香雙目一凝,坦然迎向他的目光:“願為陛下撫琴一曲。若奏得一般,請賜死罪。”
劉協神色不動,淡淡笑道:“好,願聽雅弦。”
她轉身走出。等到進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把古琴。
琴聲響起,曲調逐漸高昂,隨即慷慨澎湃。殺伐之音,戈矛之聲。千軍相鬥之調,連綿不斷的奏出。只聽得這群久經沙場的將士們熱血澎湃,臉色紛紛動容。
“廣陵散!”一旁的徐庶輕聲說道。
“廣陵散”,十大名曲之一,即古時的《聶政刺韓王曲》,全曲貫注一種憤慨不屈的浩然之氣,“紛披燦爛,戈矛縱橫”,而主題正是為父報仇的精神。
此曲分“刺韓”、“衝冠”、“發怒”、“報劍”等四段。奏到“發怒”之時,只見撫琴之人柳眉倒豎,眼中殺氣大盛,而堂內的將士們也被她所感,一個個雙拳緊握,面容激動。
正奏到激情之處,突然她將琴尾調轉,對準劉協,數十道寒光激射而出。
見血封喉的毒針!
一道白光閃起,只聽叮叮數聲,毒針盡數被擊落在地。
一柄長劍直指撫琴者。
正是趙雲。
紅衣飄動,孫尚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