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願陛下萬年!”
劉協望著此人忍不住咧嘴一笑,急忙上前扶起他:“闞愛卿免禮!”
闞澤見劉協生得面如冠玉,氣宇軒昂。不禁暗暗讚歎,又見他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不覺又生出一絲鄙視之意:黃口小兒,果然好欺騙。
劉協微微笑道:“卿既為江東參謀,來此何干?”
闞澤神色一愣,隨即凜然回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乃九五至尊。天下之主,闞素讀聖賢經書,豈能不知大義?偏就呂蒙能歸順陛下,臣就不能棄暗投明?”
劉協淡淡的笑了笑道:“朕如今正與江東逆賊交戰。豈能不問。”
闞澤道:“黃公覆乃江東三世舊臣,今被周瑜於眾將之前無端毒打,不勝忿恨。故欲投誠陛下,迴歸大統。特謀之於我。我自幼讀聖賢經書,素知大義。身在孫營心在漢,今又與公覆情同骨肉,徑來為獻密書。未知陛下肯恕我等叛逆之罪,予以容納否?”
劉協臉上笑得如春花般燦爛,伸手道:“密信在何處?”
闞澤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密信,呈遞給劉協身旁的王越。
王越拆開之後,又遞給劉協。
“蓋受孫氏厚恩,本不當懷二心。然以今日事勢論之,用江南數郡之卒,當中國百萬之師,眾寡不敵;以地方之名,對抗大漢正統、九五之尊,邪不勝正。此海內所共見也。江東將吏,無有智愚,皆知其不可。周瑜小子,褊懷淺戇,自負其能,輒欲以卵敵石;兼之擅作威福,無罪受刑,有功不賞。蓋系舊臣,無端為所摧辱,心實恨之。伏聞陛下誠心待物,虛懷納士,不計前嫌,過往不問,蓋願率眾歸降,以圖建功雪恥。糧草軍仗,隨船獻納。泣血拜白,萬勿見疑。”
劉協漫不經心的看完書信,滿臉的涎笑和不屑,邊上的闞澤瞧在眼裡,心中涼了一大截,正以為今日就要喪生在漢營,臉上神色雖然不變,卻已做好赴死的準備。
劉協望著闞澤,突然心念一閃,臉色變得陰沉起來,望著闞澤喝道:“黃蓋用苦肉計,令汝下詐降書,就中取事,卻敢來戲侮朕耶?你既是真心獻書投降,如何不明約幾時?來人,拖出去斬了。”
闞澤哈哈大笑:“豈不聞‘背主作竊,不可定期’?倘今約定日期,急切下不得手,這裡反來接應,事必洩漏。但可覷便而行,豈可預期相訂乎?陛下不明此理,欲屈殺好人,臣死不瞑目也。”
劉協微微一笑,也懶得繼續糾纏下去,便裝作極為親熱的說道:“朕見事不明,險屈殺忠臣,幸勿見怪。若你等二人能建大功,他日受爵,必在諸人之上。”
闞澤偷偷的抹了把冷汗,正色道:“某等非為爵祿而來,實應天順人耳。”
劉協無心再與他糾纏,便寫了封回書打發了闞澤回去。
王越望著闞澤喜滋滋離去的背影,不解的問道:“陛下既知此人是前來詐降,為何不將其扣下?”
劉協笑道:“殺之無益,朕有大計尚未完成,先敷衍十天半月,待得萬事俱備,則一舉揮師渡江,踏平逆賊。師父且傳文遠、元直和實元前來議事。”
不一會,眾人均已到帳,劉協將黃蓋的詐降書傳給三人觀看。
三人傳閱完畢,劉協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張遼臉色凝重的說道:“前日聽聞隱龍衛探得黃蓋受刑之事屬實,且黃蓋是孫堅部下老將,而周瑜年不過二十有餘。今壓他一頭而不服理所當然。而且陛下乃萬民之主,蒼生共望。前有呂蒙投誠,今黃蓋來降之事。臣認為有七八分可信,須令隱龍衛再行細細打探。”
徐庶立即搖頭道:“我聞周瑜乃謙謙君子,江南之人中龍鳳,豈會在臨戰之前為洩私憤而重責舊臣?況且黃蓋雖然是江東老將,威望甚高,卻非氣量狹隘之人,又豈會與周瑜爭風吃醋?臣認為黃蓋來降之事,只有三分可信度。”
龐統搖了搖羽扇,大笑而起:“一分皆不可信。此必周瑜之苦肉計也。”
劉協不禁暗自讚歎,張遼雖然行軍打仗是能手,對這謀略之事,的確不如兩位智力95以上的謀士。
張遼見兩位軍師均認為是詐降,自己細細一想,也認同道:“應為詐降。”
劉協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黃蓋詐降必然不假,但若只是詐降,則不足以撼動大局。諸卿以為,周瑜若想大敗我等大軍。該用何計?”
三人沉默了半響,不一會紛紛展開了眉頭。
劉協笑道:“不若三位將各自取紙筆寫上,再呈給朕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