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吟不語。
郭嘉突然哈哈笑道:“臣倒有兩計可破開陽,就怕主公不願為之。”
曹操眼中一亮:“奉孝且細細道來。”
郭嘉笑道:“第一計。陶謙素以愛民著稱,若將開陽城周的百姓盡皆抓來,威逼陶謙獻城,否則就地誅殺城周百姓,其必然就範。”
曹操搖頭道:“此計太過狠毒,不可!”
正要開口辯駁的荀彧心中暗暗噓了一口氣。
“第二計,堵沂河之水。倒灌城牆,不出半月則城池不攻自破也。”
話音剛落,荀彧已怒聲呵斥:“此計萬萬不可。若河水決堤,則城周百姓皆為魚蝦,與第一計又有何區別?”
曹操眼中寒光閃動,沉吟半響。對荀彧厲聲道:“若是文若再無其他妙計。就依奉孝之言。只要破了開陽,則陶謙成了甕中之鱉,整個徐州之戰也將再無懸念,如此可以少死多少將士和百姓?何惜開陽城周些許百姓。”
荀彧見他滿眼兇光,殺氣騰騰,心中一寒,不再說話。
“報~~”曹操正要下令派人堵塞沂水時,又一名小校飛奔而來。大聲報道,“大人。雒陽再次來旨,傳旨者乃飛龍衛中郎將李大人!”
曹操心中一凜,冷聲道:“速速接旨!”
飛龍衛中郎將李逸飛親率十數騎飛馬而來。
一個錦匣呈現在曹操面前。
錦匣中是張闓的人頭和一枚金蛇令。
“……真相已大白,殺令尊者乃袁紹之部曲‘金蛇’,卿當繼續攻伐袁賊,為卿之令尊復仇,不可再攻擊徐州……”
“臣接旨!”曹操恭恭敬敬的接過了聖旨。
李逸飛笑道:“如今殺人兇手已伏罪,元兇已明。還望刺史大人深明大義,李某代徐州百姓謝過。”
曹操微微一笑道:“中郎將大人還請放心,曹某當遵旨而行。”
李逸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飛龍衛迅速離開。
曹操望著李逸飛的背影,又遲疑了半響,心中一橫:“妙才何在?”
夏侯淵縱身而出:“末將在!”
“你率三千兵馬,依奉孝之言,去堵沂河上流之水。”
“是!”
荀彧目光閃動,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嘴不言。
……
三天過去了,開陽城下的進攻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激烈,但是沂水上流的河水卻漲得越來越高了。
此時的河水水量很大,再過五日,即可破堤決水,淹沒開陽,則滿城軍民將成為魚蝦,束手就擒。
曹操冷冷的望著開陽城樓,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也是莫名的惴惴不安。
開陽城破,則是他與漢帝劉協決裂的時候,從此他將成為叛賊,要麼席捲天下,成為九五之尊,要麼身敗名裂,滿門俱滅。
賭,還是不賭。他心中沒有一點底。
“報~~”小校的喊聲將他從沉思中喚醒,驚得他在絕影背上差點摔落下來。
曹操大怒:“何事稟報?”
“雒陽來旨!”
曹操眉頭一皺:“不接!”
“是!”
那小校正要打馬而去,曹操又喝住他問道:“何人傳旨?”
“奮武將軍、飛龍衛統領王越大人。”
曹操心中一陣戰慄,急忙喝道:“速速隨朕接旨!”
身後的諸將也是一陣大驚,許褚、夏侯惇、夏侯淵、蔡陽等人急忙跟在曹操身後,不敢離開寸步。
只聽馬蹄聲疾,天下第一劍客王越率數十騎昂然奔來:“青州刺史曹孟德接旨!”
曹操急忙躬身相迎。
王越並未宣讀旨意,而是將聖旨直接遞了過來。
曹操狐疑的結果聖旨,緩緩的開啟,陡然臉色大變,驚得連退了兩步。
聖旨上只有幾行大字:“卿欲為能臣乎?卿欲為叛賊乎?卿莫非欺朕之利劍不利乎?”
字跡依然凝結,呈黑褐色,在陽光下顯得是那麼觸目驚心。
因為這是一道血旨,漢帝陛下劉協用自己的指血書寫的一道聖旨,字行裡間充滿決然和必殺之氣,令曹操不寒而慄。
王越斜眼鄙夷的掃了一眼曹操身邊的諸將,冷然喝道:“刺史大人,請速速下決斷,在下還等著向陛下復旨。”
“放肆!”許褚怒聲而出。
王越輕蔑的一笑,眼中殺氣凜冽,右手輕輕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