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的冷漠與麻木。
只有對未來看不到希望,才會讓一個人冷漠與麻木,只有對自己的信仰與追求徹底失望,才會讓一個人冷漠與麻木。
這樣的情況,當然讓他暗自心喜,傻瓜也看得出,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什麼鬥志的,要是政府軍不干涉,他下令強行攻城,或許比預計容易。
不過這事也讓他有些奇怪,他不是沒有和孛延部人交過手,駐紮在城外的那罕幹族與鐵木裡族雖然因為不肯投降被他滅了族,但是抵抗進攻時卻非常勇敢,讓塔塔羅部戰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絕對和城裡這些孛延部人展現的狀態是不一樣的。
但是張浩天很快就明白原因了,因為他的車,開到了一個廣場,這個廣場被城牆擋著,在拉亞爾山丘上只能看到一小半,然而,當他此時看清了整個廣場的情況,也是凜然一凉。
原來,在廣場正北,立著數十個木樁,每個木樁都釘著十來個鐵鉤,而在這些鐵鉤之上,卻掛著一些鮮血淋淋的人頭,有的木樁掛得多些,有的木樁掛得少些,但總的算下來,至少有一百顆以上,有一些頭顱細小,竟是孩子的頭。
這時張浩天的目光盯在了廣場的正中,那裡有一個高臺,上面跪著五個人,兩男兩女,另外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他們的後面,則站著一排手持大砍刀的彪形大漢,而在這些人的前面,有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在大聲的說著什麼。
張浩天凝神聽去,隱隱聽見,意思是說這家的男主人叫瑞特古夫,兩天前聽到城外的孛延部喊降隊講的話時,說了一句“如果生活能夠過好些,誰當王爺都一樣”,結果被人告發,按照阿爾敦愣的命令。有意圖降敵的,滿門砍頭,現在父母妻子兒子都要陪他一起死。而且那瘦高男子還在不停的大聲警告,誰要是想再動搖城內孛延部人忠於阿爾敦愣王爺的心,就會和廣場上所有被砍頭的人一樣,全家老少一個不留,如果有聽到了這樣的話,知情不報者,以同樣的罪名論處。
那瘦高的男人很快就講完了話,而一名青年男子被推上了凹形的斷頭臺,就在要被砍頭的那一霎那,他忽然高罵起阿爾敦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來,但立刻就被砍掉了頭,顱腔裡一股子鮮血飛濺而出,後面的女人和小男孩都害怕得尖叫起來。
看到這裡,張浩天的車子已經開了過去,此時的他,大腦裡只浮現出了一句名言“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阿爾敦愣雖然沒有瘋狂,但是,由於害怕城內的屬民出現歸降塔塔羅部的狀況,他無疑已經變本加厲的施用酷法了,想用恐懼來打消屬民們背叛的念頭,而且他也相信一定可以做到,城內的人主動開啟城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路人的冷漠與麻木卻在告訴他,現在的孛延部就像是一株早已腐朽了的大樹,已經外強中乾,在外力的打擊下,將很容易出現裂痕。
此刻,更堅定了張浩天要除掉阿爾敦愣的決心,因為他非常清楚,阿爾敦愣必然知道孛延部已經不堪一擊,所以才會如此害怕,如此的殘酷鎮壓反對的聲音。而此人要想板回頹勢,唯一的辦法,就是再玩弄陰謀,制自己和整個塔塔羅部於死地,那麼,他也只能和政府勾結,對自己發出致命一擊,以蒙古王族屬民的性格,如果沒有誘因,沒有人啟迪他們,是很難產生反抗之事的,孛延部現在的危機也就化解了。
無法確定阿爾敦愣會耍什麼樣的陰謀,但張浩天深知如果政府鐵了心支援他,自己與眼看著復甦起來的塔塔羅部必然大劫降臨,所以,他只能先下手為強,要是能夠幹掉阿爾敦愣,不僅自己能夠報仇,執政的**黨參選也會少一個強助,實在是一舉兩得之事。
思想之間,已經跟著前面的車向城的西面而去,不一會兒,便到了一片空地上,卻見裡面紮了數十個蒙古包,最前面停著四輛裝甲車與兩輛坦克,正是海力上校帶進來的加強連。
汽車在三個連在一起的大蒙古包前停下,然後就有士兵過來開啟車廂往蒙古包裡卸貨,而張浩天就在汽車上默默的等待著。
在駕駛室的前臺,放著一包香菸與打火機。張浩天嘴唇動了動,但並沒有伸手去點燃放進嘴裡,這倒不是他已經戒了煙,而是在進入聖陵禁區的前期,他根本沒有機會抽到香菸,到了後來,他發現所有的塔塔羅部人沒人抽菸,也沒有提這事,知道對這些過去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來說,一口水遠比一支香菸要珍貴得多,對於必須保持健康的身體參加戰鬥的塔塔羅部人,香菸作用弊大於利,於是他也強忍下來了,他要將每一次想抽菸的慾望,化作必勝孛延部的動力,在沒有解決孛延部之前,是不會再抽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