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包裹住她,一寸一寸收緊,一顆心也一寸一寸窒息。
他沒做聲,薄唇抿起,眉目卻是幾動。
絃音埋首於他的身前。
熟悉的氣息鑽入鼻尖,混入她的呼吸,直達到胸腔、到心田,她覺得幾個月以來所有的恐懼、不安、害怕、緊張、委屈和苦難,以及所有的相思成災,都在那一刻一觸即發,她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也不管不顧那麼多人在,那麼多人看著。
卞驚寒一顆心又疼又顫,不知如何安慰,唯有更緊地抱住她,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撫。
他每日都在想她這幾月在經歷什麼,過得怎樣,可他卻永遠想象不到她真正經歷了什麼,就像他做夢也沒想到,她此時此刻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一樣。
不是大肚如籮,不是呂言意,不是綿綿,只是縮了骨的聶絃音、逃命的聶絃音。
方才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聽到她喊救命的那一刻,他還真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連看到她熟悉的身影橫穿馬路,他都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是她。
直到熟悉的身子入懷的那一刻,他才敢確定,是她。
是她回來了。
從未見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得這樣嚎啕、這樣肆無忌憚過。
定然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頭。
抬眸,眸色轉厲,他朝她來時的那條路的方向望去。
並未有什麼發現。
已經逃了,是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包括在單德子的攙扶下,從龍輦出來的皇帝。
所有人都看著一大一小緊緊相擁的兩人,看著那個早已在大火中喪生、被燒成焦炭的丫頭死而復生,哭得像個淚人。
到底什麼情況?
皇帝“咳咳”了兩聲,眾人這才紛紛回過神,趕緊接駕。
“恭迎父皇(皇上)!”
聽到大家的山呼聲,絃音渾身一震,猛地從卞驚寒懷裡抬起頭,驚錯轉眸。
一襲明黃身影入眼,她呼吸一滯。
皇帝竟然也在!
對,方才大家都是跪著的,能讓這些人跪的,可不就是皇帝!
方才那般慌急,竟沒意識到。
感覺到她的慌亂,卞驚寒握了握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牽著她,就在原地跪了下去。
絃音抬袖揩了一把臉上的淚,吸吸鼻子,跪在了卞驚寒旁邊。
心裡不禁暗暗慶幸,自己幸虧縮了骨,幸虧撕了麵皮,幸虧是聶絃音。
“都起來吧。”皇帝揚袖。
“謝父皇(皇上)!”
眾人紛紛起身,卞驚寒站起來的同時,將絃音也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