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筆墨紙硯移到自己面前,吩咐夥計:“去,將信鴿取來,要兩隻。”
“是!”夥計領命而去。
秦義自墨盅裡取出一粒墨錠放於硯池裡,倒了些許清水,輕挽袍袖手執墨條緩緩磨了起來。
展紙鋪開,筆尖蘸墨,略作沉吟,便落筆於紙上。
【二哥,我此時在外被一些瑣事所纏,不能回來,我得了一味厲竹曾經一直在找的藥,已經託人帶回午國了,恐藥會失效,必須儘快給她,可考慮到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腋味之症,而且一般人也見不到她,故無法假手於人,想來想去,只能麻煩二哥了,可若二哥送給她,我又擔心,她未必會收,所以,能不能麻煩二哥扮作我送去給她?藥我會安排人送去太子府給二哥,謝謝二哥!對了,為了得這味藥,我可是花了大力氣,二哥別忘了怎麼著也得跟厲竹至少要五百兩銀子哦,我回來便來太子府取哈。】
夥計捧著兩隻信鴿而入。
秦義將字條裁小,緩緩捲成一個袖珍小紙管,綁於信鴿的一條腿上,交於夥計:“放了吧。”
“是!”
夥計開窗放鴿。
秦義又寫了一張給午國自己的人,讓其將藥送去太子府,也讓夥計綁於另一隻鴿子腿上放了。
見秦義又鋪了紙執筆寫第三張,夥計上前:“請問八爺,還需要再準備一隻信鴿嗎?”
“這張不用。”
筆尖蘸墨,正欲落於紙上,見夥計站在邊上未走,他又提筆頓住,眼梢一掠瞥向對方。
夥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鞠了身:“若八爺沒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告退。”
“嗯。”
夥計出了偏房,並帶上房門,秦義這才落筆於紙上。
寫完一張,執起看了看,又自袖袋裡掏出一張白紙黑字,將兩張對了對,覺得不滿意,吹了火摺子將其點著燒掉。
重新再寫。
再對,還不滿意,再度燒掉。
反覆寫了好幾張之後,才總算滿意了,待墨漬乾透,緩緩折起,攏於袖中。
起身,拿了桌上方才挑的那幾本書,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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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秦羌就收到秦義的飛鴿傳書了。
中午便有人將一味治療腋味的草藥送了過來。
秦羌坐於桌邊,看著桌上擺著的這兩樣東西,哦,不,應該是三樣東西。
隨草藥一起送來的,還有秦義的一張人皮面具。
伸手,一手執起草藥,一手執起麵皮。
把弄,再把弄。
從晨曦初露,到日上三竿,從日上三竿,到日頭當空,從日頭當空,到夕陽西斜,從夕陽西斜,到天色擦黑,直至徹底黑透。
秦羌都未挪過身,下人送過來的午膳和晚膳都擺在那裡沒有動。
連燈都未點。
又是在黑暗中不知坐了多久,他終於五指一收,攥住那味藥草和那張麵皮,從座位上起身。
2 第643章 不能許你後位(1更)
冬日的夜,人們都睡得早,幾乎無人的街道,秦羌打馬而行,披風被夜風鼓起,獵獵作響。
離神醫府還有挺長一段距離,他就扯了韁繩,讓馬兒停下,他翻身下馬,隨手將馬繫於路邊的一棵樹上,便拾步前行。
來到神醫府門前,他並未立即敲門。
夜風中他靜站了好一會兒,才腳尖一點,飛身躍上高高的院牆。
黑暗中立馬就有了暗流湧動。
他知道,那是以為有人來襲準備現身的暗衛,對著黑暗處,他做了個手勢,那股暗流便迅速隱匿。
他身輕如燕、步履如風,快速在屋簷和琉璃瓦上悄無聲息地疾走。
然後在一處停住,翩然躍下,穩穩落於院中。
視線所對的那間廂房裡還亮著燈,他眼波一動,抿著薄唇又靜默了片刻,才拾步上了走廊。
站在廂房門口,他猶豫片刻,抬手再次撫了撫臉上面皮,確認萬無一失,才捏了幾分呼吸,輕輕叩門。
他停下好一會兒,都沒得到裡面的回應,就在他想著人是不是不在的時候,又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含含糊糊的詢問:“誰呀?”
他閉了閉眼,調息,自是不會忘了用口技:“秦義。”
還以為對方會過來開門,卻又是半響沒了動靜。
他等了一會兒,索性推了推門,不知是因為時辰還早,還是因為忘了,門栓竟然沒有栓,他一推就推開了。